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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点，跟上！”李重进驻马道旁，大声催促起来。

    王洪一身文士打扮，驻马李重进身旁，道：“李将军治军极严，军令如山。大周军队的号令真非一般军队所能比，乱世之中有此精锐之师，何愁天下不能一统，纷乱的中原必将重获安宁，百姓安居乐业之期就不远了。”

    王洪是原宁州刺史，周世宗北征投降后周。

    “王大人过奖了，这都是皇上的功劳。”李重进很是感慨地道：“后周开创已经十年了，这十年间的变化真的是很大，可以说天翻地覆吧。高祖是重进亲舅舅，重进追随高祖有些年头，只是高祖多用宽仁之政，这对吏治和军政很有害，特别是乱世之中的吏治和军政本身就很混乱，要不用猛强的手段难以回到正常。

    “王大人，你别看我们现在是兵强马壮，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皇上继位之时，这样一支军队里面至少有一半是老弱，老得连路也走不动固然有点夸张，但我见过的最老的一个兵士已经六十有五了，走一段路就得歇歇，这样的兵哪能打仗。高平大战，两军才对圆阵势，还没开打，樊爱能就逃走了不说，还告谣说大周吃了败仗，一下子就有数千人逃走，把一个侧翼完全暴露出来。要不是皇上圣明，石守信赵匡胤力战，后果还真不好说。”

    王洪用独到的眼光剖析道：“自从唐室衰微以来，中原连年征战，日渐残破，人口锐减。在有些地方不要说找个丁壮，就是要找个会喘气的都难，高祖并非不知道选练精兵的道理，只是考虑到实际的难处这才容忍。”

    李重进点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有理，想当初皇上决心裁汰老弱，我也提心吊胆的，心想这不要裁掉一半，没人了还打什么仗？可没想到，皇上这一手很高明，少人了，可更能打了，吃空饷的事也少了。”

    王洪赞许地道：“兵贵精而不在多，这道理谁都懂，可真正到了该做决断的时候，好多人就犹豫了，唯有皇上圣心独断，力排众议，才建立了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不容易啊，这就是皇上的英明之处！”

    李重进笑道：“王大人，你说涿州能不能不战而下？自从我大军北征以来，就没有遇到过抵抗，要是涿州能不战而下的话，那就可以几路大军齐抵幽州城下。”

    王洪沉吟一下，直言道：“李将军相询，王某不敢不实言相告，以王某看来涿州必有一战，还请李将军做好准备。”

    李重进有点难以置信，道：“皇上以为大周得人和，幽云百姓心念故国，会帮我们，因而不战而下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王大人何以认为涿州必得一战？”

    “皇上圣明，得人和一说正是王某心中所想。”王洪话锋一转，道：“这是从大局来说，但有些地方并不完全如此，这涿州就是一个例外。”

    李重进的兴趣更大了，问道：“缘由何在？”

    王洪接着道：“因为涿州刺史不是别人，是杜子明。”

    李重进愣了一下，猛拍额头，道：“杜子明，这败类！要不是王大人提醒，重进还忘了杜子明是杜重威的孙子。石敬塘桑维翰卖国已经够让人切齿的了，这个杜重威比起石敬塘是一点也不逊色。

    “少帝石重贵给他二十万兵马要他抵抗契丹人，他怯懦怕事不敢战不说，还率二十万大军投降契丹。他这一投降使中原的北方大门洞开不说，还使得华夏再也没有实力与契丹对抗，这才有耶律德光攻入东京，在崇元殿改年号的狂妄之举。”

    王洪一脸气愤地道：“前朝高祖刘知远围攻他，迫使他投降。刘远知驾崩之后，前朝百官和百姓对他是恨之入骨，冲进他的府里，把他的家人杀光了，把尸身扔到大街上，给气恨难平的百姓踩成了肉泥。董卓民愤极大，死后愤怒的百姓把他点了天灯，杜重威卖国求荣，遗害无穷，这才有此可悲的下场。”

    李重进问道：“杜子明是如何逃走的？”

    王洪细说前因后果，道：“杜子明是杜重威之子杜璋的长子，人送外号‘杜狗儿’。他之所以有这个绰号，是说他这人就象摇尾巴的狗一样，谁给他好处他就为谁咬人，比起杜重威一点也不逊色。

    “刘知远攻邺，杜子明当时不在邺，是以并没有投靠前朝，幸免于难。杜重威死后，杜子明逃到契丹，步了石敬塘的后尘，认契丹皇帝为祖父，发誓要为杜重威报仇。契丹皇帝看他恭顺，这才要他做涿州刺史。”

    李重进骂道：“这个不要脸的狗杂种！盛唐时，我们华夏声名远扬，没想到这才过去多少年，华夏尽出这些败类，气死我也！此番到了涿州城下，要让他见识一下我黑大王的手段，我黑大王不仅脸黑，手也黑，我要让杜子明后悔来到这世上！”

    王洪宽慰道：“将军不必生气，和杜狗儿这种人生气不值，徒自气坏了身子。”

    李重进心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