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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知听言有些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她缓缓起身，拉过百里识的身子，让他正面对着自己，神情凝重，“小识，你我可是妻夫？”

    百里识点点头，“自然是。”婚都结了，还能有假？可他更明白，这是燕知的气话，对他诸多隐瞒的不满。

    “既然是妻夫，难道不该坦诚相待吗？”燕知将手掌轻轻地按上他的胸口，“你就不能向我敞开心扉吗？只要你说，我都会帮你做，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百里识的心脏在微微跳动，透过厚重的衣裳，燕知感知到他的心跳。

    天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兴奋，但作为在官场打拼了五年的黎阳王，她仍旧能够面不改色。

    只是，这种姿势尚未持续多久，便被百里识给破坏了。

    百里识微微退了一步，燕知的手便浮在半空，令她有些尴尬。

    “阿知，我并非有心隐瞒。”百里识面向屏风，“只是事关重大。”

    他欲言又止。

    有的时候，明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将所有的事都说清楚明白，却张不开口，那开口前的折磨与煎熬只有自己知道。

    可是，现在是必须说的时候，百里识告诉自己，强迫自己。

    “只是，现下我要去林海雪原，母亲要你相陪，我也再不能瞒你。”百里识垂首默默下了决心，他转身面向燕知，“其实，母亲并非是我的生母，她是我的舅母。我五岁时，生母将我托付给了舅舅和舅母。”

    他看着燕知，在她平静的眸子中看不到任何波澜，顿时了然她已知晓此事。

    半晌，燕知见他不再继续，才问道：“你母亲是谁？”

    “母亲没有告诉你？”百里识反问道。他忽然又开始有些犹豫，是否将真相和盘托出。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本事将已然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

    “说了，但我想听你说。”

    百里识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及轩窗，咬了咬唇，忽然将自己的三千青丝撩到左肩，松了松腰带，又一层一层地将衣襟微微拉开。

    见状，燕知觉得体内有股气流乱撞，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她觉得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就算是就寝，她的夫君也从未当着她的面宽衣，这是要做什么？

    她又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她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只想听小夫君说说他的母亲、父亲，诉说他的身世，不想看春色。

    她的心在强烈地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而这目光却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但百里识没有注意到燕知的复杂神色，他的心思在自己的衣裳上，自己平日穿得多，解衣裳也较为费力。

    何况，他并非想解全部衣裳。

    几经拨弄，百里识终于露出了他瘦弱的肩。

    他身上没有肉，只剩下骨头，好比战场上即将饿死的战马。

    百里识抬眸间，燕知迅速调整好状态，装作惊讶的模样。

    “你这是？”她问，今日的小识太奇怪了！

    他就微微露了点肩，在层层的衣裳之下，像微微绽放的花朵。

    在看到燕知盯着他看时，即便燕知的眸中没有任何令他不适的神色，百里识的脸色仍是微微涨红，他坐到床榻之上，将微露的肩对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你看我后肩。”

    燕知镇定心情，努力稳步走到他的跟前，向下看去。

    她的手略有颤抖地去拨开他的衣襟，并往下拉了一点点。

    倘若可以，她真的好想直接剥开。

    意识到自己的龌蹉，燕知慌忙止住自己的念头。

    百里识一直如同神祇般存在于她的心中，万般不敢亵渎。她也曾想大胆些，像鹰隼啄食的凶狠，像披荆斩棘的犀利，像沙场点兵的威武，但是，在对百里识的感情面前，她脆弱得如同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平复了心情之后，燕知终于看清了那白皙肌肤之上淡淡的图案，大抵随着时间的增长，变得有些模糊。

    “这是？”

    她知道这个代表什么，看到这个图案时，似乎一切都已清楚明白，燕知的心里的杂念被抽走，所有的注意力只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