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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人用了药，那药极为狠毒，倘若废太子得逞，他可能也不至于伤了身子。偏偏秦颉是未婚的男子，母亲是位列三公的御史大夫，无人帮他解毒，也没人敢帮他解毒，他自己更是拒绝任何人帮他解毒。就这么，落下了残疾。”燕知眼底尽是惋惜，当年知道内情之人，又有几个人不曾惋惜呢？

    “药是废太子用的？”百里识追问道，他觉得事情并非那般简单。

    “不好说，但废太子身上确实藏有药。”

    “或许是有人设计呢？”百里识反驳道。

    当年之事，错综复杂，恐怕另有隐情。可他不是当事人，无法得知其中真相。

    “或许吧，朝堂之上，诸多算计，成者王败者寇。”

    听罢，百里识起身，走至暗处，在燕知看不到的角度，问道：“所以太子被废了？”

    “御史大夫本就是监察大臣，太子犯到她的头上，伤了她的爱儿，辱了她的门楣，她岂能放过？纵使是太子殿下，纵使陛下有心包庇，又哪能真正堵得住百官之口？太子辱秦颉之事，可是发生在百官眼皮底下啊！”

    “听闻，这些年秦御史一直在给秦颉治病，但大夫都束手无策。她本是想将秦颉留在身边的，可又不愿让他独自沉湎过去，终日恍恍惚惚，便请求陛下将爱儿许给我做侍郎，希望我能照顾他。”

    “不过这秦御史倒也有意思，许给我做侍郎，还不如让陛下下旨赐婚别的女子，皇家对秦家有亏欠，陛下定能应允的。”

    百里识站在暗处静静地听着，沉思许久。

    今日阿知所说，令他想起了当年的母亲，他的生母。母亲也是被冤枉的，与废太子的遭遇颇有些相似。

    可他当时年幼，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母亲。

    百里识只想尽快找到母亲，见到母亲，问清楚来龙去脉。

    “阿知，我想去林海雪原。”

    燕知“哦”了一声，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她负手，随意地左脚前掌轻拍着地面，不发出声响。时而看了看地面，时而看看百里识的背影。

    许久，百里识转过身，讶异她的反应，“你不问问为什么？”

    “你母亲已经告诉我了。”燕知停止自己小动作，“倒是你的反应，有些奇怪，你方才在想什么？”

    “在想母亲。”百里识答道，回到榻旁坐下。

    “才从娘家回来，就想母亲了？”燕知打趣道：“几日不见，不想阿知吗？”

    言毕，燕知的手又要摸上他的头，百里识微微往边上移去，拒绝她的碰触。

    燕知一阵失落，而后干脆仰躺在榻上，闭眸叫道：“今晚又可以和夫君一起睡了。”

    闻言，百里识微微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原来的阿知不是这样的，从不会如此取笑他，如此……轻薄？

    百里识开始在脑海中寻找燕知变化的痕迹，想来想去，便觉好像一切都是从成婚之日起变的。

    从前的她，对他亲切而疏离，对他尊敬而友爱，像姐姐一般。可成婚之后，她似乎变得有些孩子气，一直想方设法地靠近他靠近他再靠近他，夜间就寝，他还能感觉到有一只手总是压在他的身上。

    倘若他未成婚，未成为阿知的夫君，这样亲密的举止，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难道，成婚可以改变两个人吗？

    “小识，你在我身边，我才能觉得安心。”燕知仍旧闭目，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有些甜蜜，“你在我身边可安心？”

    安不安心，百里识却还无法回答。

    他很清楚，现下的自己将自己困于自己世界的时间愈发少了。这段时间，仿佛有只小鸟在他身边唧唧喳喳，好像自己想要安静地做些什么，却有人在耳边说着些其他的话题，明明很聒噪，而他竟然没有感觉到烦躁？

    “阿知，母亲都与你说了什么？”但是，他还是对燕知知道多少比较感兴趣。

    难道母亲都告诉她了吗？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