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眉摸言瑾梳成冲天炮的脑袋，也一脸沉痛道：“老太傅如此文雅之人，养出你这么个粗俗的孙子，还没被你气死，确实挺不容易。【狅-人-小-说-网】ΨωΨ。dUshu＇kR”</br>

    言瑾不乐意了：“这不是粗俗，是豪爽，男子汉都是这么说话的，我爹说了，要我像沈大哥学习，也当个名满宁都的将军。”</br>

    言老太傅就一个儿子，打小也是出事用戒尺打着埋在书籍里长大的，她和言瑾关系好，常去太傅玩，每次言瑾的爹言少傅见了她，都要哀叹一声从小被老太傅斩断的当将军的梦想。</br>

    言少傅常道：“身为男儿，应当投身军营保家卫国，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而不是拿着笔杆子舞文弄墨纸上谈兵，我这一生是没指望了，只盼着孩子争口气。”</br>

    大抵每个人从小都怀揣着对未来的幻想，言瑾在他老爹的影响下，从小就励志成为大将军。</br>

    她瞧着言瑾憨头憨脑的样子，实在不能把他和将军一类的融合在一起，“其实，老弟啊，不是大哥说你，你想像沈老大一样，首先你长得就不行啊。”</br>

    当名满都城的大将军，不仅需要能力，还需要长相啊。</br>

    言瑾抬起袖子擦了下鼻涕，一脸天真的问：“你是觉得我长得没有沈大哥好是吗？”</br>

    她继续摸孩子脑袋：“话不能这么说，这个，红花之美要有绿叶衬托才行，你就是那绿叶，也是很有用的存在。”</br>

    言瑾：“可我想当花。”</br>

    她板起脸教训孩子：“你这想法很可怕啊，谁给了你这种危险的想法？绿叶多好，绿叶化作春泥更护花，多么高尚，多么伟大，你居然嫌弃它。”</br>

    言瑾被她说的，觉得自己太可恶太不是人了，忙道：“没，没嫌弃，我当绿叶，我不当花了。”</br>

    她立马笑如慈母：“乖，这才是好孩子，来，咱们继续说人生苦短你祖父还没嗝屁一事。”</br>

    早就站在俩孩子后面，听着俩孩子对话的沈宿，无奈的扶额，什么红花？什么绿叶？什么嗝屁？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br>

    上前一步弯腰提起自家又欺负人的小妹，沈宿板着脸训斥道：“不准欺负言瑾，”然后又对吸溜鼻涕的言瑾道，“你想当将军，就得好好练拳脚读兵法，长大了我带着你去打仗。”</br>

    她被哥哥像提小鸡一样提着，不满的挥舞着胳膊腿嚷道：“我也去我也去，沈老大你不能只带他不带我。”</br>

    沈宿把她抱在怀里，皱着眉道：“你是姑娘家，姑娘家怎么能去打仗呢？若让女子上战场安社稷，那还要我们这些男儿做什么？”</br>

    她不服：“谁说女子不可以，爹是将军，你以后也是将军，我怎么就不能是了？论拳脚和头脑，我比言老弟厉害多了，凭什么他能去我不能去？沈老大你看不起我！”</br>

    那时年幼，尚且不知姑娘和男儿有什么区别，只一心要上战场，和父兄一起在战场上杀敌。</br>

    沈宿见她执拗，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道：“等你及笄，若你还想上战场，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br>

    她的兄长，永远都拗不过她。</br>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将军府的门栓高，小小的人，坐着关于将军关于英雄的梦。</br>

    而后不知何时，一觉醒来竟认识到了自己的性别，收起了不着调，开始放慢步伐，梳起了繁复的发髻，戴上精美的珠钗，学着诸多的规矩，渐渐忘了幼时豪言壮气的自己。</br>

    她从梦中醒来时，有些恍惚的以为自己还是将军府不着四六的小霸王，不过，也只是恍惚了一下，她很快就清醒过来。</br>

    嗯，她已经离小霸王很远很远了啊。</br>

    房间里点着烛火，她偏头看了下，房门关着，划伤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稍微动一动就疼的不行。</br>

    她咬牙忍着坐起来，靠在床头，回想着梦里的那些事情，年幼无知许下承诺，到了却忘得干干净净，一头扎进了朱门深院。</br>

    十六岁嫁给顾权的时候，沈宿隔着花轿跟她她：“你少时说要当女将军，我怕北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