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丰愣了一下，问道：

    “房间里没有暖气吗？”

    老板娘噗嗤一下笑了：“这褥子可比暖气舒服多了。”

    刘丰看了一下女人，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倒是从门缝吹进来的风让他感觉有些凉意，心里估计房间里面应该也暖和不到哪里去，就问道：

    “加褥子多少钱？”

    “一百。”

    “……”刘丰闻听吃了一惊，他瞪大眼睛看着站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这么贵？”

    “这还贵？”

    “……算了。”

    刘丰把钱包收了起来，房间才二十，加床褥子就一百，想钱想疯了。

    “你不加？”

    老板娘看刘丰收钱包，又问了一遍。

    “……我看看再说。”

    人生地不熟，刘丰不摸底细，怕直接拒绝惹麻烦，就含糊地说道。

    房间在二楼，刘丰进了房间才发现，里面的暖气很足，不由得在心里庆幸，刚才没要褥子是对的。

    刘丰上午坐车，下午又和赵伟在电话里着了一会儿急，身体有些累，他躺在床上，没用多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刘丰这一觉睡得很沉，他被走廊里的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看看窗外，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刘丰起身打开屋里的灯，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看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刘丰洗了一把脸，从房间里出来，发现走廊上说话的，是一对情侣好像在吵架，男的看刘丰出来，有些不自在，伸手拉着女人回了房间。

    刘丰下楼，看到柜台后面的那个老板娘在吃饭，空气里飘着一股肉炖菜的味道，在门厅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出去啊！”

    老板娘听到有人下楼，抬起头对刘丰招呼道。

    “嗯。”

    刘丰嗯了一声往外走。

    走到那个浓妆女人的旁边，刘丰不由得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巧那个女人也在看他。

    刘丰在外面找了个小饭店，吃完饭回旅馆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老板娘已经吃完饭在嗑瓜子，旁边那个女人还坐在那，好像一直没动似的。

    刘丰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九点多，刘丰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敲门声很小，以至于刘丰觉得自己听错了，他伸着耳朵又听了听，才确定真的有人在敲门。

    刘丰下床打开了门，他看见那个坐在旅馆门厅椅子上的浓妆女人站在门外。

    “……你找谁？”

    刘丰愣了一下问道。

    浓妆女人轻轻一笑，小声说道：“找你。”

    “找我？”

    “是啊，老板娘说，你要加褥子。”

    “不，不加了，屋里暖气很足，我不加了。”

    刘丰连忙解释道。

    浓妆女人看着刘丰，笑得更厉害了，脸上厚厚的脂粉起了褶皱，好像随时都能掉下来似的。

    “你这出差的，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加褥子你以为真的加褥子？”

    “……啥意思？”

    “你要不要给你暖被窝？”

    浓妆女人笑着对刘丰说道。

    刘丰看着女人，脸腾地一下红了，慌忙说道：“不，不，我不要。”

    刘丰说完，立刻把门关上了。

    刘丰站在门后，没动，他听到那个女人在门口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像是在骂他，然后踩着高跟鞋嘚嘚的下楼去了。

    刘丰听到外面没有动静了，才回到床上躺下。

    电视里还在播着电视剧，刘丰却再也看不进去了。

    刘丰的心跳得很快，他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刘丰听厂里跑销售的人说过，在外面出差常常遇到这样的事，有些甚至在车站就开始拉人，可刘丰第一次出差就遇到，这一点，刘丰没想到。

    那个女人应该是不年轻了，刘丰对着电视，在脑子里回忆着刚才敲门的那个女人。

    虽然画着浓妆，可笑的时候，能看出来皮肤很差，眼角的皱纹明显，刘丰想不明白，真的有人会花钱和这样的女人做那样的事，那厚厚的脂粉，粘腻的口红，要是真的在被窝里，想亲都觉得无处下嘴。

    刘丰越想越觉得滑稽，可现在真的有把夫妻之间的事拿出来当商品卖这件事，让刘丰又觉得新奇。

    电视里的声音响着，不知过了多久，刘丰靠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

    刘丰觉得自己的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他起身坐了起来，伸手把被子掀开，没想到那个浓妆女人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浓妆女人冲着刘丰笑，脸上的脂粉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