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动作飞快地把那些符纸收拾干净回了家，先洗手给供奉的三清天尊上香，然后从供桌下拿出火盆，点了火把那些符纸全都扔进去。

    符纸压上火苗竟没有被烧毁分毫，不消片刻就听那堆符纸发出了女人的尖叫。

    无量皱着眉右手竖起，剑指直指火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

    那些符纸好像听得懂咒语一般，刷地一下合成一团，嘶吼着化作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脸甫一张嘴，对着无量就喷出火来。

    但无量动作更快。她半分没有退让，剑指穿过火焰直直伸入那张嘴里。火势很大，可火却似燎不到无量的手指，在外面形成一圈火色包围之势。

    在那嘴里，无量飞快地松开剑指，张开手掌猛地一握，好像捉住了什么东西。那女人尖叫声更甚，刺得人耳膜发痛。

    无量将手紧紧握成拳，猛地把抓住的东西从那嘴里扯了出来，随后左手竖起剑指直指那张脸，大喝道：“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声毕，那张脸“噗”的一声，霎时又变回符纸的模样“簌簌”飞回火盆里，这次盆里的火瞬间点燃了符纸，没一会就剩下一堆灰烬。

    无量皱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剑指，有些不太确定地在空间划了两下，随后她张开紧握的右手，躺在掌心的是一撮黑色的长发。

    “无量？有什么事吗？”顾十方闻到从门缝里飘出来的烟味，在门外有些着急地敲着门。

    “没事！我马上出来！”无量一边应声，一边飞快将那撮头发用师叔的符咒包住，压在祖师爷的小香炉下，然后朝火盆里倒了杯水，这才起身出了门。

    顾十方皱眉盯着无量：“你在家里烧了什么东西吗？好大一股烟味。”

    无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讪笑道：“刚刚回家想着给天尊上个香，不小心点多了几根香…”

    顾十方差点笑出来，抬手拍了拍无量肩膀上的灰烬：“这么大味道，你点多了不少吧？下次要注意一点，可别把房子点着了。”

    无量狂点头，拉着顾十方就往楼下走：“走吧我们快去快回，先去小区外面买水果。”

    夏天天黑得晚。这会快六点了，太阳还没下山。

    无量和顾十方直奔常光顾的水果摊，挑挑选选买好了果篮。随后两人一人拿着一根冰棍，有说有笑往王子乐家里去。

    由于那栋楼刚死了人，花圈还摆在楼下，除了三三两两下班回家的人脚步匆匆，就连门栋旁边的棋牌室里也空空的没有人。

    许是觉得不吉利，路过的人尽量都低着头没有去看花圈。无量和顾十方也绕开了些，钻进楼栋三步并作两步就爬着楼梯到了王子乐家门口。

    来开门的好像是王子乐的妈妈。

    “你们是乐乐的同学吧。”中年女人脸上挂着笑，让开半个身位邀请无量他们进门，“你们终于来了。”

    那语气很轻缓听上去非常温柔，但无量还是从女人热切的态度里品出些隐约的狂热意味。

    摸着手臂骤起的鸡皮疙瘩，无量觉得不太对劲，斟酌片刻后礼貌开口道：“您知道我们要来吗？是班主任提前打过电话给您吗？”

    中年女人却只望着两人微笑，也不做声。这视线看得无量和顾十方头皮发麻，但这会站在门口也不是事，两人只能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进了门。

    “请问，王子乐同学好些了吗？因为他最近请假在家养病，我们今天是代表…”无量挡在顾十方前面一边走一边开口，只是话没说完，又被中年女人开口打断，“请在沙发上坐一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无量有些恼火眉头拧得更紧了些，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在自说自话，完全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般。

    顾十方也看出来无量有些不爽，把果篮放到茶几上，拉着无量在沙发上坐下来：“别生气，可能王子乐的妈妈是比较热情好客吧？我们慰问一下就走，别太着急上火。”

    无量撇着嘴点点头，因为王子乐的妈妈一直没有回来，这会倒还得空打量起这间房子。

    屋内光线非常差，如果说外面满是暖洋洋的夏日烟火气，那么从进这房子的那一刻，无量就觉得温度似乎骤降。屋里的照明是几盏小小的油灯，再加上窗帘材质是厚重的加绒面料，给整个房子蒙上一股低沉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房子里的每一扇门都紧紧关着，无量感觉客厅像一个被隔开的铁笼，而她们二人就是笼里的猎物。

    坐在这样的客厅里，无量只觉得氧气稀薄。她喉头微跳着，不自觉地想要吞咽口水。

    这个房子本身格局很好，但隐约感觉到家里各种打起的墙壁和装饰物将对流的空气隔断，而气息不通顺往往就容易藏污纳垢。这样的布局让这户房子几乎全是角落，浊气隐藏于此盘踞着越积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