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一开口我就知道，他想说了。

    老秦这时候叹口气说：“造孽啊！”

    我说：“老秦，我想听听你的苦衷。”

    老秦又叹了口气说：“还不是都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啊！”

    老秦这时候慢慢抬起头来，说：“能给我根儿烟抽吗？”

    姚雪说：“我们都不吸烟！”

    我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找。”

    到了外面，我找狱警要了半包烟进来，我把烟放到了老秦的面前。他用手抽出一支，低下头去。

    我用打火机帮他点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全部都吸进了肺里，这一口气我真的怕他出不来。

    最后，他缓缓地把一口烟呼了出来。眯着的眼睛这才慢慢地睁开了。

    他说：“我儿子叫秦小勇，从小学习就好，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京都，并且谈了一个京都本地的女朋友。那时候我儿子二十七了，那姑娘和他同年，也二十七，俩人都属马。到了结婚的年纪，姑娘要我们出个首付买房，她的娘家陪嫁装修。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我哪里有钱买得起京都的房子啊！那时候我是彻夜难眠，一个月下来，我这头发都愁白了。”

    老秦这时候又把香烟放进了嘴里，用力吸了一口。

    他说：“就是这时候，有个南方人找到了我，说愿意借钱给我，而且不要利息，我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

    我说：“这人我们认识吗？”

    “这个人就是李永忠，那手机就是李永忠给我配的。”

    我说：“李永忠给你拿了多少钱？”

    “十万，就是用这十万，给我儿子在京都交了房子的首付，我儿子也就结了婚。现在我孙女都已经五岁了。”

    姚雪大声说：“十万你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吗？”

    老秦呵呵一笑说：“十万，我这一辈子连一万都没攒下，更别说十万了。有了这十万，我儿子才能娶他喜欢的姑娘，才能在京都买房，落户，过日子。我死不足惜，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找我儿子麻烦。”

    我说：“你多虑了，现在他们顾不上找你儿子麻烦，现在我要找他们的麻烦。”

    老秦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拿了李永忠的钱，自然就要替李永忠办事。自那以后，李永忠会给我打电话，让我放一些东西进厂，其它的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

    “李永忠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不久前，有一个来月了吧！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每次他给我打电话，我那半导体就会响。等我方便的时候，我会给他回电话。他告诉我什么时间，有几件货要进厂。其它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老秦说得是真的，不然他也不会让杨成把混在货里的宝贝稀里糊涂给拉了出去。这真的是百密一疏啊！

    我问：“你除了和李永忠联系，还有别人联系你吗？”

    “没有了，但是我心里清楚，黄主任和吕厂长都是李永忠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每次往厂里运东西，都是黄主任和吕厂长一起。”

    “所以，那次黄主任往外拉煤，你就放他们出去了，是吗？”

    老秦点点头说：“一车煤而已，厂里的煤堆成山，少一点谁也不知道。”

    我问：“你知道那煤送去哪里的吗？”

    “我从来不多问，我和黄主任、吕厂长也没什么交集。我们都心照不宣，假装不认识。但是办点什么事，互相还是能帮衬。”

    “三年前你帮杨成的事情，李永忠一直不知道吗？”

    老秦又叹了口气说：“三年前杨成和李家姐妹俩失踪后不久，我就接到了李永忠的电话，他告诉我以后不要再搞出这种事情。钱不够用可以和他说，我说我儿子想买一辆车，他同事都有车，只有他每天挤公交上班。李永忠让黄主任给我拿了十万现金。”

    “杨成和李家姐妹死后，外贸部的会计，库管和叉车司机，是李永忠的人吗？”

    老秦摇着头说：“应该不是，你也知道咱这是国营大厂，想进这厂子也不是随便谁都行的。要么有背景，要么有技术。这人事部不是李永忠家开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安排人进来。”

    我点点头说：“你知道小赵是李永忠的人吗？”

    老秦摇摇头说：“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我怀疑过，因为黄主任和吕厂长都是小赵从南方招来的高级技术人才。黄主任和吕厂长是李永忠的人，这小赵应该也脱不了干系。”

    姚雪一言不吭，一直在做着笔录。

    说心里话，我挺失望的。我本来以为老秦能把关九阳牵扯进来，想不到的是，和老秦联系的一直都是那个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