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厂办的时候，李科长和孙厂长已经在喝酒了。

    这俩酒蒙子看来是约好了，边喝边等我们。旁边还摆着一盘象棋，俩人一边喝酒一边下棋呢。

    我们一来，孙厂长就站了起来说：“小王，小姚，坐下我们一起喝点再去工作也不迟，工作不是一天做的，这贼也不是一天能抓干净的，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我笑着说：“这个还真的不行，我不会喝酒。你们喝你们的，不要管我们，我们吃完过来的。”

    李科长把筷子一放，用手背擦了擦嘴巴，他说：“先不喝了，办正事要紧。办完正事回来接着喝。”

    孙厂长一听也就站了起来，俩人开始穿军大衣，都穿好了之后，俩人让我们等一下，说是要去财务室。保险柜都在财务室里了。

    俩人很快就回来了，带回来了外贸部仓库的钥匙。

    我这时候就觉得外面一下安静了下来，我推开门一看，下雪了。

    姚雪没见过雪似的，特别兴奋，她说：“这么一会儿地上就一层了！你看多白啊！”

    我心说你没见过雪，你爸咋给你起名要姚雪的呢？下雪有啥大惊小怪的，小时候在大山里，没少掉雪里，走着走着就陷进去。

    我们四个从厂办出来之后，下了楼，孙厂长本来是带着手电筒的，我让他把手电筒关了。就这样，我们穿过了半个厂区，到了外贸部的仓库前。

    此时的仓库一片漆黑，地上的雪越来越厚，我们走过来，留下了一长串的脚印。

    到了门口，李科长拿钥匙打开了门，打开之后要开灯。我还是阻止了，我说：“先不要开灯。”

    李科长说：“小王，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出大事了啊！”

    我小声说：“李科长，死了三个人，难道不是大事吗？”

    “是大事，人命大于天啊，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杀人！”

    我们四个进了仓库，关了门。我把门从里面插上了。

    然后继续往里走，再走就是仓库的办公区，这里的暖气烧得很热，我用手摸了下，烫手。

    后面是个小屋子，里面有几个铁皮柜，有个窗口对着我们。这里应该就是李艳红曾经工作的地方，我甚至能想出李艳红坐在屋子里的样子。

    在小屋子旁边放着两台叉车，当时的杨成，应该就在这里待命，拿着出货单交给李艳红，然后在李艳红的监督下出货。

    里面的门也打开了，这里面就是真正的库房了。

    这里面全是整箱的货，每一箱货都有封条，有编码！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计那边知道。出货的话，要先从会计那边走账，从会计那边到库管，然后才能出库装车，最后拉到港口去装船。

    我心想，这些货里，会不会有文物呢？他们走水货应该是长期的，稳定的，他们应该会一直把东西往这里塞，如果是这样，现在这些货里，一定还有文物。

    我说：“孙厂长，李科长，能打开检查一下吗？”

    孙厂长看着李科长说：“老李，你说呢？”

    李科长说：“这肯定得配合啊！大不了重新办一次入库，重新编码！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呢？”

    孙厂长点点头说：“我也觉得没什么，只是这有点违反规定。”

    李科长说：“规定是厂里的，法律是国家的。现在是国家的侦查员要求检查，我们不能以厂规来阻止国家的执法部门，这个道理你要懂得啊！”

    孙厂长点头说：“那行，检查吧。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在查什么呢？”

    我小声说：“查到你们就知道了。我去找个撬杠。”

    仓库里就有撬杠，我拎着撬杠回来，没有急着去开箱。

    文物比轴承要轻很多。

    轴承那都是实打实的铁疙瘩，文物就不一样了，字画，青铜器，瓷器，没多重。

    所以，我开始用肩膀去靠一箱箱的货，来感知这些货物的重量。

    我一箱挨着一箱的靠，终于被我靠到了一箱，这箱子一靠就动了，明显轻很多。

    轴承这东西不管大小，都是钢铁，重量都差不多。但是这箱货可就明显轻了很多很多。

    我直接就打开了这一箱东西，木板撬开之后，我又切开了纸箱，直接把纸箱四散开，露出来的，是一间间方形的小纸箱子。

    我搬下来一个，打开一看，是一个青铜的炉子。我不懂文物，但是我也知道，这东西肯定值钱，也不知道古代人咋这么有想象力，把一个炉子造的这么漂亮。

    我搬起来看着说：“这是古代人煮肉的吧！”

    姚雪看着说：“我觉得这应该是礼器啊，煮肉用青铜器太奢侈了吧！古代没这么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