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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识捂着被刺的腹部，缓缓地倒了下去。

    “小识！”燕知完全未曾预料小识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刺杀，她恶狠狠地剜了栗儿爹一眼，双手去扶住百里识，与他一同坐到了地上。

    被挡住栗儿爹身后的栗儿听到王夫的惨叫，忙跑过来问道：“王夫，你怎么了？”

    栗儿爹流着泪将栗儿抱到了怀中，一脸痛苦与绝望。

    “小识，小识。”燕知抱着百里识，连续轻唤了几声，但百里识似乎疼得无法听到她的呼唤，浑身沁出细密的汗。尤其是额头，布着一层密密的细珠。

    “阿知。”他咬了咬唇，痛得脸色苍白，面容都要扭曲起来，“不要为难栗儿。”

    不要为难栗儿。

    燕知强忍着胸口喷薄的怒气，“我不会为难栗儿！”但是栗儿的父亲，伤害了她的王夫，那就罪无可恕了。

    “来人！”她这一声响破天际，守候在门外的护卫听了，飞快地跑了进来。

    栗儿不知何故，哇哇地大哭起来。

    地上躺着一把匕首，王夫痛苦地捂着腹部，而殿下则满脸怒气盯着瑟瑟发抖的男子。

    出大事了！

    “将栗儿带出去。”

    那护卫闻言，连忙从男子怀中抢过栗儿，匆忙跑了出去。

    王夫遇刺了，出大事了！

    “说，为何要刺杀王夫！”

    栗儿爹连忙磕头，满脸泪痕，“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嘴里只能说出这一句话。他已经慌了心神，大脑一片空白。

    燕知拾起那把匕首，明晃晃的做工精细，她往栗儿爹处一扔，“匕首从何而来？”

    如此清贫之家，怎会拥有如此精良的匕首？这男子背后定有人指使。

    “阿知。”百里识有气无力，死亡的恐惧萦绕在旁，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要离开了，要死了，再也见不到家人和阿知。

    见不到母亲，见不到生母，见不到阿知，见不到师傅，见不到所有的人。

    他环住燕知的脖子，眼角的泪水不断线地留下，他也顾不得在外人面前，强撑着身体努力往她怀里靠。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她的怀里。

    晨起间，阿知怕他着凉，还为他穿了一件小坎肩，没想到这竟是最后一次亲密的行为。

    母亲给他的书，他都还未看，也还未给阿知看。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他强忍着身体的痛楚，缓缓地靠近燕知的脸，用尽气力在她脸上亲了一亲，而后又瘫倒在她的怀里。

    没有力气，死亡的来临，让他只剩下哭泣。

    “小识。”燕知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脑袋在自己的怀中，她感觉到他绝望地抽泣，“会没事的。”

    她轻柔地安慰。

    忽然，她抬起头，往栗儿爹射出一记森冷凌厉的眼刀子。

    “谁指使你的！为何要刺杀本王的王夫！”

    栗儿爹抽泣着看了看燕知怀里聊无生气的百里识，努力地平缓情绪，“对不起，殿下，我若不这么做，那人会杀了我的妻君，她，她腹中还有四个月大的孩儿。”

    “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可以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