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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再过几日，臣便要去趟封地，不如让臣好好开导王夫。”燕知笑道。

    “好。”苏桓闻言甚是欣慰，“有劳黎阳王了。”

    燕知看向百里识，握紧了他的手，“臣等先告退。”她已经隐约感受到百里识即将爆发的怒意。

    天色忽然阴暗了起来。

    梅雨季节多雨水，不多时，便有毛毛细雨铺天盖地。

    宫廷深处不得驾马乘车，故燕知和百里识此刻沐浴在温柔的细雨中。

    “阿知，你为何要替陛下劝我，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勉强我的吗？”百里识脸色阴沉地难看。即便是修史修志的编修，不必出现在陛下眼皮底下，他也不想干。

    他很矛盾，一方面想要亲近这些亲人，另一方面却存在一个疑惑。当年母亲之事，会否与陛下有关？毕竟先皇他的祖母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他的母亲苏黎，仲母苏桓也就是陛下，还有一个十年前夭折的叔母。

    他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定，所以他不管当年究竟发生何事，做好自己便罢了。

    燕知也诧异于他的阴沉，这等阴沉她好似从未见过。这是百里识对她违约的回应。

    可是，燕知仍是笑笑，“不勉强，故而是开导。”

    “小识，不要太过在意我在陛下面前说的话，我虽以直言敢谏著称，但所用手法委婉，还未到有什么说什么的地步。伴君如伴虎，有些面子上之事还是要为之。”

    “不止此事。”百里识远目，“恐怕今日陛下也是试探我。”

    “为何如此说？”燕知见他看着远方，未强忍心中的一丝慌乱，问道。

    “我原以为她爱极了那马，故而要我医治，但今日想想，这马儿大限已到，医治不仅徒劳，反而平添痛苦。故爱此马应当让它顺其自然死去。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再怎样恼怒也不至于自己动手杀人才是，而她竟然……”百里识回头，一轮幽深的目光停在燕知的脸上，“这恐怕是你与陛下串通好的。”

    说到最后，百里识竟冷静地出奇，“恐怕你早已向陛下举荐了我，故而她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考我。”

    燕知微微闭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答道：“当日我向陛下求赐婚，陛下问我为何要娶你，我讲了你好多优点，说你才华盖世，是最好的男子。她求贤若渴，对你极为感兴趣，多番催促我带你入宫见她。恰值宫宴，我便带你一同赴宴，哪知你太过聪明，一早发现我的意图，沉默地一言不发。”

    “陛下只好再以千里光之事来考你。”

    “原来你昨日所言‘好好表现’，并非指的是医术，而是说话之术。”百里识了然，并未发任何脾气，整个人平静地像一潭湖水，“我知道了。”

    “你不生气？”

    “气有何用？”虽是如此说着，百里识的脸上仍是怒气，“日后别瞒着我设计我就是。”

    没有预期的质问和责难，燕知如释重负，继续道：“陛下的本意可不只是编修，她希望你做一名谏官、谋臣。”

    闻言，百里识瞬间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问道：“她竟然如此看重我？”的确是受宠若惊，毕竟他只以为是一名修史修志的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