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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桓点点头，想起千里光，忽然有些苍老，千里良驹已成了老骥，岁月不饶人啊。

    “黎阳王果然聪明。”

    “陛下，”燕知忧心道：“千里光已老，王夫恐怕无能无力，倘若毫无起色，请不要怪罪王夫，臣和王夫也不要今日的赏赐。”

    这赏赐是什么，燕知和苏桓心知肚明。

    “好，朕应了你便是。”苏桓面向底下跪着的几人，“都起来回到位子上去，这宫宴还要继续。”

    闻言，跪着之人皆是恭敬地起身。

    张暄起身拉着张小闻回去之时，百里识和燕知便毫无遮挡地在项森面前，项森冷哼了一声，“马医。”

    医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去医马，可不是兽医么。

    他心中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高兴地回到其母身边，回他的位子去了。

    百里识面色有些清冷，跟着燕知的脚步，却有些提不起来步子。

    他医过猫猫狗狗，可从未医过马。

    他能看到别人眼底的嘲讽，那是一种冷笑。她们喝着酒，嘴角的笑意很浅淡，却还是深深刺痛了他。

    难道医者的身份便是如此不堪吗？

    是了，给陛下治马，恐怕在他们心中又成了兽医了。

    “阿知。”百里识莫名其妙地想要寻求燕知的安慰，“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燕知摇摇头，“能够接近千里光之人可是凤毛麟角呢，明日你好好表现就是了。”她握了握他的手背，给与他力量和信心。

    百里识放下心中包袱，果然心里安慰了不少。

    他冲燕知微微一笑，笑靥如花，桃色芬芳。

    燕知忽然醉了一醉，一阵微风来，夹带着百花的芳香，拂过她的发丝，拂过她的五官，流淌进她的心间。

    她取了案上一盏酒，一饮而尽，放下杯盏之时，正见对面的苏旌之疑惑地看着她。

    那是一种不解，她眉头紧皱，目光深沉。

    她又看向百里识，脑海里不知闪过什么。

    燕知冲她微微一笑，以示礼节。

    苏旌之报之以礼，而后也不好再看向他二人。

    御史大夫秦琰也坐在对面侧方，她望着燕知边上空出的位子，心中愈发忧伤。举起杯盏，又是一杯酒下肚。

    倘若没有发生四年前那档子事，她的儿子秦颉也能拥有一个疼爱他的妻君，以他的才华，也能谋得一官半职，即便是做一名默默无闻的编修，也总比现在好。

    想起秦颉，秦琰心脏一阵抽痛。今日他未来参加宫宴，可见还是放不下。

    也是，那种事发生在男孩子身上，怎么可能放下？

    她心中越想越气，杯中之物一盏接着一盏下肚，却唯独没有醉意。

    “母亲，别喝了。”她身边的幼女秦修林劝道，“每年的宫宴，您都想要把自己灌醉，可是何必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您愈是惦记，二哥心里更不好受。您若是想念二哥，女儿明日就去黎阳王府将他接回家住几日。”

    “修林，母亲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把你二哥给黎阳王做侍郎？”秦琰痛心疾首道：“黎阳王心里只有王夫，哪里会有你二哥，更何况他还只是个侍郎呢？”

    秦修林答道：“这不正是二哥想要的吗？母亲，二哥心已死，您勉强不了他。”

    四年了，没有人能说得动她的二哥，秦颉。

    那个伤害二哥的人虽然受到了惩罚，但是伤害却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