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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繁叶茂的榕树之下，张小闻举着弹弓，对着繁叶中一只正在休憩的白色大鸟。他的眼睛一只紧闭，一只睁开，咬着下唇，仿佛卯足了劲要一举击杀那只鸟。

    他瞄准并射出了一枚石头。但那石头未及那只鸟，便被一枚不明之物给阻挡住了。

    许是发觉了什么，那只鸟惊觉有变，倏地睁开了一双凌厉的大眼，在看到张小闻飞快地冲了过来。

    它的速度极快，张小闻看着它冲将过来，那喙对着他的眼睛，似要啄瞎他的双眼。

    他害怕地闭上了眼睛，抱着脑袋，并且蹲在了地上。

    一声清脆的短笛声之后，张小闻微微睁开眼，见那只鸟已然飞走，却向不远处的女子飞去。

    张小闻定睛一看，竟然是黎阳王燕知。

    想起前些日子被她打了一顿，他就不禁害怕起来，匆忙起身，想要逃走，却听一声：“张小闻。”

    他不敢再动，背对着燕知，紧张地咬住了下唇，脑袋里匆匆忙忙想着怎么对敌。

    好混乱，竟是一个办法也想不出来。张小闻甚是着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燕知对他而言，简直是个凶神恶煞的大坏蛋！

    燕知不断地靠近，他心里的恐惧也就多了几分。

    “看你有这力气来打鸟，想必伤好得差不多了吧？”燕知将他浑身上下看了几遍，“转过身来。”

    真是没规矩，见到她，居然背对着她，也不行礼。这张廷尉，果然是溺爱这儿子，教得这般没有规矩。

    张小闻不敢不听话，只得乖乖转身，他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

    他微微瞥了一眼，便见那只白色的大鸟乖乖地站在燕知的手臂之上，那双凌厉的眼睛却还是霸道地看着他，一副极为警惕的模样。

    “我错了，我不该打您的鸟。”张小闻见这只鸟与燕知关系匪浅，便知这是她的鸟。

    他又犯下大错了，他心里叫苦连天。

    这回，她要怎么惩罚他呀，不会又要打他吧？

    张小闻心里害怕极了，一张脸皱巴巴的欲哭的模样。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鸟，你就敢打它？”燕知见他主动承认错误，便问道。

    张小闻实诚地摇摇头，答道：“不知。”

    他就是觉得这只鸟很特别，长得也很大只，想要打下来玩玩罢了。谁知道是她养的鸟呢，若是知道，打死他他也不会打它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鸟，这是鹰，万鹰之神。”燕知极为宝贝，看看臂上的鸟儿，顺了顺它的羽毛。

    张小闻听了，极是震撼，睁大了双眼，往燕知处几步，靠近那鸟儿，惊奇道：“海东青！”

    他此刻居然忘却了害怕，睁着大眼睛盯着那鸟儿看，极为兴奋。

    “传说十万只鹰才出一只海东青，你从何而来？”

    燕知舒展了手臂，将那海东青放飞，“你母亲给我的。”

    “母亲给你的，她为何不给我？”张小闻闻言，气得跳起来，大声道。忽然，他看见燕知那双如鹰般凌厉的双眼，慌忙垂下了脑袋。

    燕知心里甚是好笑，他的母亲张暄将海东青给她，何尝不是为了这宝贝儿子？

    “海东青何等珍贵，便是犯了死罪，得之而进献朝廷便能免去死罪，堪比丹书铁券。你母亲怎会无缘无故送给我，还不是为了你这没规没矩终日惹是生非的儿子？”燕知忽然凝重起来，将他审视一遍，“你这性子得改。这样吧，王夫近日无事，你去寻他，让他教你医术，这日后被惩罚了，还能自己给自己医治！”

    张小闻摇摇头，“我不学医。”他瑟缩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王夫博闻广识，还精通诗文、历史。”燕知再道。

    “我不想学。”张小闻心里凄苦，燕知所说，都是他不喜爱的，他就想玩玩弹弓耍耍蛐蛐溜溜狗。

    “那你想学什么？”燕知见他这也不学那也不学，忽然板起脸来，喝道：“不学？不学你就回房织布绣花去。”

    张小闻撅起嘴，委屈地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为何要逼他做些他不喜欢的事嘛？

    “如果连织布绣花都不做，那我只好……”燕知危险地眯起眼睛，流露出一抹诡异而可怕的笑容，“那我只好把你吊起来打，想想上一次，我可不是你的母亲，不会由着你的性子，我不会对你怜香惜玉的。”

    想起上次那顿打，张小闻吓得浑身发抖，不要，他才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弱弱地看向燕知，委屈道：“那我还是跟着王夫学医吧。”至于能学成什么样，那可不知道了。

    燕知仿佛看穿他所想，说道：“你可得认真学，王夫手中的戒尺打起人来可是很疼的。”

    “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