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季今歌好像累了，蜷缩起来环抱住自己，悄然无息。

    司云走过去，轻轻抚上她的背脊。

    季今歌抽噎两下，面庞与大腿紧贴的位置传出沉闷抽泣声。

    “没再听闻队友的消息？”司云问。

    “……没有。”季今歌摇了下头。

    她一时冲动退出团队，什么善后都没有做，赌气地不理会队友任何信息，等到气消了一些，她胆怯了。

    按照活动周期，最近几天，团队应该进行了新一次狩猎，在没有季今歌的情况下。

    季今歌害怕听到队友战况惨烈，非死即伤。

    她感觉是自己的错。

    季今歌像懦夫一样逃避，特意避开团队的音信，避开他们的活动范围。

    偶然有一回，季今歌在外面喝茶，听到一个狩猎团队在异兽口中全军覆没，团队成员酷似她曾经的队友，季今歌心惊肉跳，捧着茶杯的双手不停颤抖，听到后面，发现别人说的，并非她待过的团队，季今歌静默半晌，长长出了口气，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满身冷汗。

    季今歌踟蹰半晌，决心查一下队友的消息，得知团队在她离开不久便解散了。

    此时距离团队解散一年有余，各奔东西的队员踪迹难寻。

    季今歌说服自己，到此为止吧。

    队友们放弃狩猎异兽的营生，远离危险，不失为一件好事。

    随着阅历增长，季今歌成熟坚强了不少，却一直没有动用势力，追查队友们的踪迹。

    那是她心头一块难以愈合的伤痕，每当想起这件事，她仿佛回到了前几年稚嫩的自己，茫然而不知所措。

    逃避得越久，季今歌越是怯懦。

    季今歌以为终有一天可以忘记，记忆画面呈现在眼前，她恍然意识到，过去一直储存在她脑内，从未淡化。

    刚加入团队的时候，她与队友们度过一段充实开心的时光，他们对季今歌来说，不是陌生人，纵使最后不欢而散，季今歌仍对他们怀抱有残留的友情。

    退出团队后，季今歌找个无人地方发泄了一场，没事人似的回去，没让师父知道。

    大概是环境的影响，此时的季今歌尤其脆弱，这些事情默默压抑了太久，一经释放便如同泄洪，酸涩感止不住冲上季今歌的眼睛。

    “找到他们，了结当年的事吧。”司云建议道，“你走不出心结，会影响精神系异能的发挥与提升。”

    异能的训练不是玩乐，一时不察，自身受到反噬，重伤乃至死亡的例子不在小数。

    科技发展至现今，人的灵魂尚未解析清楚，奇诡难测的精神系异能，比灵能更危险，决不能忽视任何影响心神的因素。

    “我知道。”季今歌嗫喏道，“可是我不敢。”

    司云明白她的心情，态度格外温和：“我陪着你。”

    季今歌莫名感觉到安心。

    她抬起头，露出泪水沾湿的小脸，红彤彤的眼睛像兔子：“约好了。”

    季今歌伸出小拇指，跟司云拉钩约定。

    亲近之人反目成仇，司云在任务里经历过类似的事。

    他被一手带大的少女杀害了。

    司云很少不求回报对一个人好，对方还给他的，却是穿透心脏的一剑。

    少女是人工制造的兵器，没有感情，只会做众望所归的“正确”之事。

    司云试图让她融入人类，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确实是异想天开，失败后自食苦果也理所应当。

    兵器少女属于人间界。

    深渊魔界与人间界相连，本质上属同一位面，深渊魔界融合星穹宇宙，人间界自然跟着来了。

    为了区分，人间界被星穹宇宙的人称呼为“符文人界”。

    司云和兵器少女同处于一片宇宙。

    兵器少女的名声响亮，传言说她宽以待人，温柔似水，完美融入了人类群体，受万人敬仰。

    她的变化，应该有司云的一份功劳。

    司云没有白费心血，这样就够了，他没有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但他与兵器少女的感情，被那一剑彻底斩断。

    不需要再产生联系了。

    季今歌擦干净脸，回想自己居然当着司云的面哭了出来，羞窘到抬不起头，盯着脚尖，亦步亦趋跟在司云身后，离开记忆光点的范围。

    一阵强大斥力传来。

    “天辰对我们束手无策，准备把我们赶出去了。”司云道。

    季今歌焦急道：“不行！还没找他算账呢！”

    她对天辰的怒火一刻比一刻旺盛，必须对天辰还以颜色。

    “我们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空手而归。”

    司云说着，黑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