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羽急忙解释，“这个道理我当然懂，所以当我看到这具尸体之后，并没有把你定义成嫌疑人。我只是不理解凶手的这种犯罪手段。后来经过一番调查，我们倒是锁定了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就是这个人的女同学。她留下了足够让我们给她定罪的证据。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个人现在已经被定性为杀人凶手了。”

    “但你还是做了，你在怀疑什么？”古云非的眼中划过一抹睿智。

    “作案手段。”展羽毫不隐瞒的告诉他，“到现在为止，我唯独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个女学生具有这种高超的杀人技术。而被害人在遇害前一周却到过孔金的店里。身为警察，我有一种直觉，这也许不仅仅是巧合。但是我又没法证明这个孔金就是杀人凶手，我也找不到他的杀人动机。”

    展羽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古云非，缓缓道，“现在唯一的突破点就是你。”

    古云非不禁一愣，随即自嘲般的笑了笑，“我有什么本事，能成为你们的突破点？”

    展羽无比严肃的瞅着他，道，“孔金向我保证，只愿意对你说出实情。”

    “……”

    ……

    ……

    古云非走进审讯室，第一次同孔金面对面。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孔金对面。

    孔金慢慢抬起双眼，两个人互相看了好半天，谁都没说话。

    过了大约五分钟，古云非才开口，“你要见我？”

    “你就是古云非吗？”孔金反问。

    古云非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不是你点名道姓让我来的吗，你难道不认识我？”

    只见孔金咽了口口水，条理清晰的说道，“我叫你来，是因为我觉得只有你能理解我，只有你才不会像那些庸俗的人一样，用另类的眼光把我看成怪物，也只有你才懂得欣赏。”

    古云非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你想让我欣赏什么？”

    “你看过我的作品了吗？”孔金小心翼翼的问。

    古云非想了想，故作高深道，“我只见过你用被害人的骨头雕刻的那个牛头面具。老实说雕工不错，还能根据材料的不同形状，进行有创意的组合搭配，说明你这个人很有天赋。”xしēωēй.coΜ

    听到古云非这么夸赞自己，孔金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兴奋的说，“我就说嘛，你懂我，因为我们是同类。”

    “同类？你这个话说的未免太早了一点吧！”古云非微微冷笑，“我虽然也雕刻过不计其数的骨头，但我从来都是先接受委托人的请求，然后再用雕骨来完成他们的心愿。我可从来不会主动选择目标。”

    孔金脸色一变，“你觉得是我看上了隋志明，才故意挑选他做的骨雕？”

    “到底是不是呢？”古云非不留痕迹的，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孔金。

    孔金表情有些僵硬，目光让人难以捉摸，缓缓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只有你能真正的理解我呢。没想到你也怀疑我是杀人凶手。如果你以为我把你找来，只是为了向你认罪，那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番信任呀。”

    古云非撇了他一眼，“我都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觉得你就能够信任我呢？你不觉得，你这番话听起来有点荒唐吗？”

    孔金缓缓摇头，“你的话真让我感到失望。你难道不觉得，真正的艺术家之间是完全可以摒弃那些俗人的繁文缛节进行交往的吗？我们应该是心灵相通的啊！”

    古云非的嘴角微微动了动，无奈道，“我和你？心灵相通？我都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怎么会心灵相通呢？”

    孔金露出失望的表情，“我通过你的作品能为你的人格深感着迷，甚至毫无保留的信任你。难道你就没有通过我的作品，感受到我的灵魂吗？你认为我就是一个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才拿人骨头随意摆弄的心理变态吗？我其实跟你一样，都是在记录人世间悲伤的故事啊！”

    孔金说到这里，双眼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古云非有些愕然的看着他，“好吧，既然你信任我，愿意告诉我真相。那我们就来聊聊这个真相。对于这个案子，你肯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吧？”

    “……”孔金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是关于隋志明的吗？”古云非接着问。

    “……”孔金依旧没否认。

    古云非心里有了计较，点了支烟，缓缓说道，“一周前，这个人曾经去过你的店里，一周后，他就死了。而他失踪的骨头还是由你雕刻的，应该怎么解释这个巧合呢？”

    “巧合就是巧合，根本不需要解释。真正引起你们怀疑的，只是那些看上去不同寻常的事情。这恰恰就是误导你们的根源。”孔金边说边似有深意的瞅着古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