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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麓正待深思,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应该是婴邪从房里走了出来。于是云麓连忙放下手中锋利雕木刀,从屋内走了出去。
刚到外面,就见婴邪戴上了斗笠披肩,看样子是要出去。
婴邪见云麓迎出来,轻咳一阵后便笑着说道,“我去你掌门师伯那边有些事情。你自己弄点吃的,早些睡下吧。我可能要晚些回来。”
云麓应下以后,婴邪便提着一盏灯笼,从正门走了出去。
见婴邪离开,云麓便回到屋内,坐回桌前,重新凝视起了桌上小刀。
他两只手指捏着轻薄的刀刃,目光不停闪动。如是过了许久,似乎终于下定什么决心,默然起身,推开房门,走到了寂静的屋外。
三步崖道路漆黑,且并非主要山道,所以并无巡山弟子过来在山道上点灯笼。
也正因如此,婴邪每逢夜晚出门,还要自己打着灯笼,一点没有世间超凡宗师的派头。
一来二去,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位黄泉仙子,不管怎么说,还是故居山上极为稀少的上三境修士其中之一呢。
云麓看着象征着婴邪的那盏灯笼渐行渐远,仿佛她的背影已经自黑暗难行的山路中,离自己渐渐远去了。他又抬起头来,看向遥远广袤的寂寥天空。
点点星光照不亮山间的道路,也照不亮这漆黑一片的逼仄人间。
于是他抬起手心向上,掌中握住锋利的雕木刀,深吸一口气以后,将刀柄用力一抽。
寂静无声之间,仿佛有血迹闷钝汩汩沥在了地面上。
手还是稳的,就悬停在云麓身前三尺。他又伸出一根手指,轻垂指向地面。
“来。”
云麓轻声吐出一字。
随着温热血液缓缓低落,山巅冷风也打着转儿,围绕他的身躯轻旋摆动起来。
星光闪烁,仿佛刹那间也明亮了几分。
远处山道上的灯笼顿了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稍微有些迟疑。
但山崖这边的变化也就到此为止了,从远处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看出丝毫异样。
于是停顿片刻,灯笼便接着向山道的那头行了过去。
云麓周身旋风渐急,衣袂纷飞。他抬头看着天空,又轻旋刀刃,在空中画出了一道不明就里的轨迹。
那轨迹既古朴又沧桑,仿佛亘古之时,人类原始部落的巫师向着苍天的意志祈求来年丰收,族群幸福。
等星光逐渐凝聚在刀尖,银白轨迹渐渐闪烁到了刀刃各处,云麓便停下来,虔诚恭敬地将刀刃捧在了两手之间。
像是捧着供奉苍天的祭祀之物。
他的意识延伸到天际,与天地间的共鸣,仿佛就要带着他随风而去。
他睁开眼,眼中闪烁着点点金色光芒。
随后,他便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将刀刃缓缓悬停在了颈后灵窍大穴的上方。
然后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
自三步崖到故居山主峰玄武峰以后,再顺着云海虹桥一路上行,便到了掌门居所与长老议事处,大烔殿。
此处除了高高挂起的明亮灯笼,也能看到不少四下走动执勤的巡夜弟子。
弟子们在山道上见了打着灯笼带着斗笠的婴邪,便都停下脚步向她恭敬行礼。
婴邪自相还礼,且走且停,很快便由大烔殿的侧门进去,来到了偏房歇息处。在偏房,婴邪将斗篷解下,与灯笼一道挂在墙上,随后便孑然一身,步履悠然地走进了长老议事房内。
议事房极为空旷,非常规整地摆了七套桌椅与二三十排烛架。
烛架满满当当点满了蜡烛,一排排列在房间角落,形成八卦合围之势,把整个房间照得温暖又明亮。
婴邪进来以后,便看到一个面容略显沧桑的长须道长坐于主位,手撑下颌,似乎陷入了沉思。
这长须道长便是故居山的现任掌门,婴邪的同门师兄,乾弃物了。
一旁陪坐的,是一位面色严厉,看起来稍显年轻的青衣道长。这是眼下故居山中武学造诣最高的一位的扛旗人物,修行境界远在乾弃物之上的一代翘楚剑修,也是婴邪的另一位师兄,震笑。
震笑此人,虽然名字里面带一个笑字,但一直以来,从未对门下弟子露出过什么笑脸,始终都是不言苟笑的模样。
云麓等一辈门下弟子,心中都是有杆秤的。谁好惹,谁不好惹,日子久了便摸清了其中门道。所以在一众师门长辈里面,最受弟子敬畏的大约就是震笑了。
虽然震笑入门比乾弃物只晚上数年,但两人的面容相貌却能看出来极大的差别。
乾弃物长须飘飘,两鬓斑白,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