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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毛毛并未直接去天蓬元帅庙。他担心再被骗,就先去打听一番。这一打听,获悉三个重要信息:
一是此处的天蓬元帅庙,的确为真。
二是天蓬元帅很灵验,香火很盛。
三是天蓬元帅白天只收供品,晚上才会办公。
此三点,前两点正常,第三点很奇怪。
一般而言,神仙们是一边接收供品一边现场办公,这叫什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专业术语,银货两讫,公平交易。
然而,这个情况,朱家集的人却解释道,天蓬元帅白日在天上办公,只有晚上回到老家才能加班处理乡亲们的一应请求。
回老家?乡亲们?
是的,按照朱家集人的说法,朱家集是天蓬元帅的老家。并且,还有一个传说。
传说是什么?
传说里,天蓬元帅的老家是朱家集。
传说,仅此而已。
听到这个极度不像传说的传说,黑毛毛都震惊了,震惊之后,就是自我解嘲:“传说里,我是七仙女的丈夫。”
你要问为什么,抱歉,传说就是这么传说的。
自我解嘲后,他又联想了一下:“传说里,玉帝是我老岳丈。”
你依然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传说就是传说,就如天蓬元帅的老家是朱家集这个传说。
虽然这个传说黑毛毛不信,但朱家集的人坚信不疑。
朱家集的人,自认为是天蓬元帅的乡里乡亲,就非常自豪骄傲,然后,正气凛然地组织了一个护卫队,保护天蓬元帅的安危。
天蓬元帅法力无边,需要几个凡人扛着粪叉背着烧火棍保护?
天蓬元帅不需要,但天蓬元帅的乡亲们却认为需要,还是必需!
他们晚上会在天蓬元帅庙的周围,巡逻看守,以确保天蓬元帅能安安静静的“夜”理万机。
——朱家集的人很可爱,天蓬元帅很有趣儿,所以,黑毛毛便急不可耐地去拜访天蓬元帅。
他去的时候,是白日。白日里,拜访的只能是天蓬元帅的神像。
然而,即便是天蓬元帅的神像,拜访也很难,因为人太多了。
黑毛毛远远地便望见天蓬元帅庙前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攒动,如蚂蚁搬家。
这些人,大多数是外地人,都是慕名而来。
难道这里的天蓬元帅真能显灵?黑毛毛依然持怀疑态度。
于是,他挤进人群,如赶大集一般,硬着头皮向前挪。
好久好久,他才挪到庙门口。
随后,他向庙里望:还是人头。
天蓬元帅的神像呢?
在大殿。
大殿在哪儿?
在第三重院落内。
无奈,黑毛毛就咬着牙继续向前挪,挪啊挪,挪啊挪……终于,挪到了大殿前。
大殿,有个俗套却威武的名字: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内,矗立着天蓬元帅的神像。
神像,乃纯金打造,金光闪闪。
立时,黑毛毛眼馋不已,甚至浮想联翩:如果把这神像搬回自己家,岂不鸟枪换炮,一步登天,变成土豪?
但随之他就打消了这俗不可耐的念头,为何?搬不动。
金像约有两丈来高,两米多宽,还是纯金,非同一般的沉重。
最关键是,在人头攒动中搬走金像?
扳着脚趾头能都想到,那些“人头”立刻就会幻化为大铁锤,当场把自己砸成肉泥。
唉!黑毛毛无奈叹息。他无比遗憾地扫一眼金像后,思考如何见到天蓬元帅的真身。
白天肯定见不到,因为天蓬元帅不在家。
晚上呢?也像这些信徒们献上供品,静候叫号吗?
所有来祈愿的信徒,必须是排队领号。
领号时,缴纳供品。供品上放置一个由专人书写的锦囊,锦囊内是信徒的祈愿,然后将之送到大殿内。
到了晚上,天蓬元帅回到家,便会按照顺序,一件一件处理。
黑毛毛问了问,号已经排到一万开外。如果正常排号,他估计到驴年狗月了。
他可没那耐心,也没那时间。
思考再三,黑毛毛决定夜入大殿,直接拜访天蓬元帅的真身。
……
是夜,子时。
黑毛毛先来到天蓬元帅庙的外围查看——
由于白日里的祈愿者全被赶到了集镇外,所以庙内庙外,万籁俱寂。
即便是护卫队,也恭默守静。
不过,他们并不如想象中的防守严密。相反,还都是松松垮垮,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