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妥协不是退让

    荀攸也知道荀彧这么继续硬刚下去没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在征得曹操的同意之后，立即行礼告退，然后去往荀彧府上了。

    此时整个书房之中只剩下曹操和曹丕父子，还有程昱三人在内。

    等到荀攸已经走远了，曹操沉声道：“将邺城校尉改成邺城提督，虽然暂时可以让文若不计较这事儿，不过将来本相一旦真的准备晋爵，只怕他还是要跳出来闹事啊！”

    如果是朝廷百官反对，曹操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对付他们。如果是天下各路诸侯想要反对，曹操也可以根本不在乎他们的态度。

    关键这个人是荀彧，是自己一直倚为心腹的大谋士。他这么摆明了车马直接反对，虽然一时半会儿可以糊弄过去，但是将来真要是事情摆在明面上了，曹操还是担心荀彧不肯就范。

    程昱苦笑道：“主公，文若虽然心向朝廷，不过他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眼下公达已经前去劝谏于他了，短时间内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再者，属下听闻主公准备将女儿下嫁于文若长子荀恽，或许这件事情可以稍微再提前一点？”

    程昱的意思是，光凭荀攸一个人前去劝说估计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是曹操的女儿一旦跟荀彧长子荀恽成亲，到时候两家人可就是儿女亲家了，到那个时候，或许荀彧再提反对就要多几分顾忌了。

    曹丕点头道：“父亲，程先生所言极是啊。一旦妹妹嫁给荀恽之后，到时候您和荀先生就是亲家公了，他若是再要反对，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曹操冷哼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荀恽此人么？怎么今天又同意仲德的建议了？”

    荀彧长子荀恽颇有文采，关键是他平日里跟曹植来往比较多，对曹丕根本不怎么待见，所以曹丕也一直不太喜欢他。

    此时听到曹操问起，曹丕苦笑道：“孩儿确实不太喜欢荀恽此人，但是将妹妹嫁给他，倒也算是门当户对。最关键的是，妹妹和荀恽的婚事关系到父亲的大计，孰轻孰重，孩儿还是分得清的！”

    曹操盯着曹丕道：“自从文若反对你出任邺城校尉开始，你先是劝谏为父不要跟他起了直接冲突，然后现在又同意仲德的计划让你妹妹嫁给荀恽，难道你做事，就是这么一退再退的么？”

    曹操自己威震天下二十余年，虽然明知道曹丕劝谏自己说的都是正理，但是看到曹丕面对荀彧的进攻只知道退让，还是有些心中不喜，所以此时才会这么一说。

    此时书房之中一共只有三人，而程昱乃是曹操真正的心腹之人，所以曹操倒是有话直说，也没有藏着掖着。

    看到曹操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满，曹丕略一拱手，然后正色道：“父亲大人，孩儿面对荀先生的坚持并不是一味退让，只是想要以中庸之道对他罢了！”

    曹丕此话一出口，程昱赶紧暗地里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认错，不要再继续扯下去了。

    主要是曹操本人对于儒家学说，其实没有什么好感，所以曹丕说起自己准备用中庸之道对付荀彧，程昱立即感觉有些不妙。

    果然，原本还是面色沉静的曹操听到曹丕这么一句话，立即怒声道：“中庸之道？你倒是好好解释下，什么才是中庸之道？”

    有些事情自己可以服从曹操的安排，但是有些事情曹丕却并不准备低头。一旦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懦弱，同样会引起曹操不喜。

    所以面对程昱的提示，曹丕假装没看见。

    只是对着曹操开口道：“父亲，孟子曾有言说，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心腹！君视臣如犬马，臣视君如国人！荀先生本身乃是大才，这二十年来，父亲一直待他如国士，所以这些年来，荀先生也一直都是替父亲尽心尽力，安稳后方！无论是当初是吕布率军攻袭兖州，还是我军在官渡和袁绍大战时，荀先生都是父亲最为坚实的后盾！”

    当初曹操率军东征徐州的时候，因为陈宫和张邈的背叛，吕布差一点入主兖州。多亏了荀彧和夏侯惇等人稳住后方，才让曹操有机会从徐州方面撤兵回来攻打吕布。

    而官渡大战的时候，面对数倍于自己的袁绍军队，曹操自己其实也没有多少信心能够打赢这一仗。所以他特地从官渡方面写信给荀彧，希望听一听荀彧的建议。

    在荀彧的建议之下，曹操没有轻易退兵，而是继续在官渡跟袁绍对峙寻找战机，直到最终一战击破袁绍。

    此时听到曹丕说起这两件旧事，曹操叹息道：“濮阳战吕布，官渡胜本初，文若确实出力极多！你且继续说下去！”

    曹丕继续道：“荀先生反对父亲晋爵，所以我们就撤去了邺城校尉这个官职，然后父亲又将妹妹嫁给荀恽，尽可能不跟荀先生直接起冲突！从这两件事来说，父亲做的正是中正平和的中庸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