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

    和唐华一起来的重工业部、铁道部代表团，先和苏联部长会议-交通部、运输机器制造部签署内燃机车和电力机车厂引进合同。

    新中国成立时，火车头和车厢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可以自己生产的大型工业机器之一。当然全都是蒸汽机车。

    1955年，胜利油田顺利开发出油，从此开始，中国逐渐摘掉贫油国的帽子，全国铁路线上跑的蒸汽机车，也逐渐可以换了。

    1957年中国开始购买苏联的内燃机车头，1958年，铁道部大连机车厂试制第一个内燃机车头成功。从1958年到1961年，大连机车厂慢慢开始转产内燃机车，不过长春机车厂、郑州机车厂还在造蒸汽火车头。

    现在中国都（象征性地）给日本出口原油了，国内的铁路应该可以淘汰蒸汽机，过渡到以内燃机车头为主、电气化铁路为辅的格局。

    这次签订的合同就是对长春和郑州两个机车厂做彻底的技术升级（几乎和建立新厂差不多），转产内燃机车头；大连机车厂试生产电力机车头。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两个厂在1963年生产出中国最后一台蒸汽机车，铁路线上的蒸汽机车会运营到80年代初，之后除部分特殊路段还继续保留外，蒸汽机车就要基本退役了。

    “关于西伯利亚铁路的重载改造，苏联国家计委在进行筹划，但今年或明年开工应该是不太可能的。”苏联交通部副部长安德烈回答藤代远的问题。

    藤代远：“但是中蒙铁路我们已经把改造计划提上了日程。之前我方提出的，以铁路连接天津、列宁格勒的‘大陆桥’概念，其实很需要沿途的铁路线具有较大的运力、有畅通的线路，最好是能取捷径。”

    中蒙铁路从乌兰巴托向北延伸，与西伯利亚大铁路相连，这是目前从北京到莫斯科最快的铁路路线。

    安德烈：“中蒙铁路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分支，而西伯利亚大铁路现在的运力并未完全饱和，这条支线增加一点运力也不会构成太大的影响。”

    藤代远：“目前暂时是可以的。不过，此次我还想与贵方，不，想与经互会成员国探讨第二条欧亚大陆桥的概念。”

    “第二条？”

    藤代远：“天津与列宁格勒的线路现在已是接通的状态，只是剩下让它变得更畅通的工作。第二条欧亚大陆桥，我们的构想是从中国连云港出发，向西经兰州、乌鲁木齐、哈萨克斯坦、乌克兰，最近抵达波兰的格但斯克，也或许是民主德国的某个港口。”

    安德烈眼睛都睁大了，想了很久这条“第二欧亚大陆桥”会经过地图上哪里，然后说：“如果是这样的大陆桥，那么有很多线路现在是不存在的，要新修。铁路线的西段要进入波兰甚至民主德国，那就要在经互会范围内来协调。”

    藤代远：“不着急，我们可以用10年或者15年的时间来修成这一条大陆桥。”

    ……

    唐华在场，不过引进谈判时主要由藤代远来说，这时唐华问了个问题：

    “苏联现在对高速火车头和高速铁路有何规划？”

    安德烈：“大功率内燃机车头和电力车头，哦，如果这些还嫌不够的话，我们在做一种超级火车头。”

    唐华：“喷气发动机的不要。”

    安德烈：“……总之目前最有前途的还是提高内燃机车头和电力车头的动力，增加平均运行速度，虽然增幅不大，但是很稳定，技术跨度也小。”

    唐华：“那看来我们还是得先引进内燃机车厂……这条技术路线确实是正确的。”

    ……

    苏联科学院。

    现在唐华不是苏联科学院唯一的外籍院士了，但肯定是知名度最高的。外籍院士和苏联院士一块儿排名，知名度可能都在前五名。

    就算排除那些中国的秘密项目、只有中国和苏联高层知道的秘密项目，那也还有很多披露的东西呢。

    “涅斯梅亚诺夫院长，好久不见了。”

    苏联科学院还是个挺好玩的大杂院，有稳重的涅斯梅亚诺夫院长，有大怪人朗道，还有帮批改作业的库尔恰托夫、哈里顿、亚历山德罗夫。

    唐华还发现1958年的诺贝尔奖得主：切连科夫、弗兰克、塔姆三人也在场。

    “唐，”切连科夫说，“涅斯梅亚诺夫上个月透露了，今年苏联科学院还是同时向诺贝尔委员会提名您和朗道。”

    唐华：“诺贝尔物理学委员会是一群有怪癖的老头，不把最后一个可授奖的老头子发完奖之前，他们是不会考虑我和朗道的。”

    朗道：“这句话真是太妙了，老头子发奖给老头子。不过，唐，今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你觉得谁会被诺贝尔委员会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