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和宋管家唯一有牵扯的地方就是那年的雪灾，那一场令顾雨晴家破人亡的雪灾。

    对于宋管家的话，顾倾城并不是没有怀疑。但是刚才那一句之中流露出来的恨意却不是谎言能够表现出来的。

    她说顾家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这是什么意思？

    顾倾城恍惚间又想起了顾牧之当初和她说起被困在雪山上的事情。“那时候你发着烧，是宋管家和她的丈夫主动提出要下山求助的。”

    “当时找到他们的时候。宋管家的丈夫已经没有了呼吸……”

    顾倾城皱这么头抬眼看向宋管家，电光火石之间，仿佛是明白了什么，脱口而出，“当年那场雪灾！”

    “哼，倒也不是全然的懵懂无知啊。”宋管家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起来。“我还以为你会和你那个父亲一样，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呢。”

    顾倾城浑身颤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顾雨晴说道。“难道当年……你的父亲……”

    “他根本就没有死！”宋管家歇斯底里地冲着顾倾城怒吼道，“他明明就还有呼吸！”

    “可是父亲说那时候他已经没救了。”顾倾城犹豫地开口，“如果能救。他怎么可能不救？”

    顾牧之是一个心善的人，顾倾城即使再怀疑当初的那场事故。也不会对自己父亲的人品产生怀疑。

    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以伤害别人为代价来换取自己生存的人。

    “雪山哪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顾雨晴在一旁冷冷地补充道，“当年R国那座山附近能及时赶来的只有一辆救护车，即使救治也只能救治一个人。”

    她平静地撇了一眼顾倾城。目光里带着一抹奇异的光亮。“顾倾城。你觉得当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们是会先去找一个在野外已经冻僵了的人，还是一个困在房屋里的孩子？”

    顾倾城愣了愣，转而恍然大悟。

    医疗资源有限的时候。无论是哪一方都会考虑到救助难度和救助价值，这并不是说谁的性命就更珍贵。只是在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法去合理分配资源。

    这是一种无奈却也根本没有办法的选择。

    何况……顾倾城明白顾雨晴的言下之意，何况救治费用一定是顾家出，她父亲决定救谁，医院方也只能决定救谁。

    顾雨晴的父亲，是被他们抛弃了。

    “我丈夫就被困在了距离山脚不到一公里的公路边上，他实在是走不动了。”宋管家说着说着，眼眶便蓄满了泪水，“他如果衣服再穿厚一点，救助到的再及时一点，也许就能救回来。”

    顾倾城低下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当初的情形，也难怪宋管家会恨顾牧之和顾家所有人了。她只不过是发烧了，其实如果就是先救宋管家丈夫的话，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至少不至于丢了性命。

    但是顾牧之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己，而牺牲了另一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

    这可恶吗？对于宋管家和顾雨晴来说，顾牧之的行为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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