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之前一直没告诉你……”

    她觉得自己很安全，觉得可得要找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好好的吓一吓卓远声，觉得自己好厉害，揣十个月的小宝宝肯定是小菜一碟。

    说到底，她根本就没有对自己负责，没有对肚子里的宝宝负责。

    她现在状况那么差，全身都快没有知觉，她甚至不知道这个意外到来的小宝宝还在不在，是不是已经在他父亲还不知道他存在的时候就去了天堂……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刚刚一直想说的，可是我又不敢告诉你，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乔西语无伦次，带着哭腔。

    卓远声在短暂的愣怔之后，紧紧抱住了乔西，闭上眼睛：“都是我不好。”

    其实早就有迹可循的，是他太过相信现代的避孕工具了。

    乔西把脸埋在他颈项，热泪滴在他脖子上，颤抖着声线，说出了自己不敢想的可能：“……我害怕他已经离我而去了，我不是个好妈妈，所以他已经离我而去了……”

    人总是要在失去的边缘，才迟钝的感知到后悔与痛苦。

    一个小生命曾在她的腹中停留，因为她的不负责任而消逝。

    一想到就痛彻心扉。

    如果她能靠谱一点……千倍，

    “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卓远声抚摸着乔西头发，在她耳边低声的叹息，“乔西，我发现你怀孕这件事的可能性，要比这里九月份发洪水的可能性大上千倍，如果非要论个对错，那也是我的错误更多。”

    “他一定是个调皮的孩子，才会偷偷从宝宝排队的出生队列中溜出来，借你的肚子看一眼这个世界，而后再悄无声息的溜回去，如果他发现自己的调皮让你伤心了，他在天上一定也不会开心的。”

    卓远声越是温柔，难过就越是排山倒海的将人淹没。

    乔西难以理解自己，明明她那么期待这个宝宝的到来，却做了对他最不好的事情。

    “他一定会在合适的时候，再次来到我们身边”，卓远声抱紧乔西，“你知道的，对于你在这种时候却被浸泡在水里，才是我最无能为力到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她哭到气都喘不匀，“卓远声，你也被我连累了，我们会死是不是？”

    “不管是生，还是死，我们都在一起，我都陪着你，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哪里都是归宿。”

    “可是真的会死啊”，乔西哽咽，她看着卓远声的脸，觉得他一定是个大傻瓜，他的脑子一定是进了水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人都会死的，人生的意义本来就不在于长短不是吗？”

    卓远声对着乔西笑，“我觉得二十六年已经足够了，我实现了对父亲的承诺，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原本我的人生是有缺憾的，因为没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但是你帮了我，你甚至还给了我爱情，家庭……”

    “我的人生本来就是因为你而圆满的，这一生我很知足，很幸福，你知道吗？你已经给了我就算是我再活一百年都得不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