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争夺最佳的生存环境，战区从最初的黑城，逐步扩大，随着战事升级，甚至连现世也不再有安宁之地。”乾戒内的声音越发疲惫，似乎仅仅回忆起那段时光，都会感到身心俱疲。

    “十代，你认为这是谁与谁之间的战争呢？”

    欧阳榕在思考之后，回答道：“人妖与人妖之间的战争。”

    “正确的回答，十代，看来你并没有误解人与妖魔鬼怪的关系。”乾戒欣慰的说道：“战争开始的时间点大概在二代离世不久后。”

    “二代是自然逝去吗？”欧阳榕插话问道，事关阳山一脉历史的每一件事都非常重要。

    “是的，二代继承了初代的意志，为了和平操劳了一生，甚至未曾与他人连理。”

    “二代时期黄泉战争才刚刚结束，直到她逝去，人妖战争才完全开始，对于一位一生以和平为信条的人来说，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吧。”乾戒在描述阳山二代时，语气中充满了敬意。

    “三代是二代离世前二十年收留的弟子，天资了得，与你一样都是阳脉之主体质，但奈何战事残酷，在六十岁时，阳脉之主之力使用过度，最后自爆丹田，与妖魔鬼怪一方的一名人族强者同归于尽。”乾戒发出叹息，对于这种同族相杀的景象，在过去的那片屡屡皆是，妖魔鬼怪残杀妖魔鬼怪，人族诛杀人族。

    “作为阳山传人，吃透历史的你或许可以理解吧。”阳山传人自过去便要求极其严格，实力与知识都必须全面发展。

    “是的，前辈，晚辈可以理解。”欧阳榕想到了在白市与人类和谐相处的妖魔鬼怪，还有在驱妖师协会建立之初便谱写的友善与凶恶妖魔鬼怪名册。

    “三代的逝去过于突然，甚至连传人也没有确定，阳山一脉曾一度断绝，”乾戒淡淡开口，接着说道：“所幸那时的我，尚在全盛时期，我保住了诸多阳山传承之物，最后在你我相遇的那座山峰找到了合适的继承人，他便是四代。”

    “四代的实力在那个时代或许不够出众，但他却精通卦阵符咒之术，甚至善于兵法，在后来的战争中大放异彩。”乾戒的声音满是欣慰，对它而言，四代不仅是旧主一脉的传承者，还是至亲的弟子，欧阳榕在得知乾戒延续了阳山一脉的传承后，连忙感谢。

    “可惜啊，四代终究实力差了一档，在某场战争中，不敌对方，遭到重创，甚至连我也在那一战，险些当场殒命。”

    “那一战后，四代与我都感到自身大限将近，所幸我有了三代的教训，早已提前告诫四代寻找继承者。”

    “五代接过传承时，年纪尚轻，而四代尚未因病离世，为了保住一脉传承，四代不仅将平生所学全部传与五代，更是和五代合力建造了名为阳窟的阳山最终传承之地。”乾戒说到这里顿了顿：“在那不久后，四代病逝，尸骨依生前愿望，化作灰烬，撒与我与他的相遇之地。”

    “在后来，战事逐渐有了定论，而我也在大限将至前，在五代的陪同下来到四代葬身之地，最终永眠与此。”乾戒的故事在这里就结束了，短短不过千字，却将阳山早已遗失历史尽数描述而来，欧阳榕的眼眶不禁湿润，但他的心中依旧有疑问。

    “前辈，你为何不让戒指与其他传承之物一样，让五代继承下来呢。”

    在短暂的沉默后，乾戒略带感伤的开口了。

    “抱歉啊，这其实是我的一些私心，”乾戒的语气中半分歉意半分遗憾，“在漫长生命的最后，我想带着的记忆与四代——我的孩子安静的沉眠呆在一起。”

    “不，前辈，该道歉的是我，是晚辈失礼了。”欧阳榕真诚说道，他离开床铺，拉开窗户的帘子，灰日的光正在若隐若现。

    “前辈，刚才对晚辈所说的一切，我希望您可以和晚辈的师尊详细谈谈。”欧阳榕恳求道：“晚辈的师尊，要比晚辈更加需要知道这些历史。”

    乾戒没有拒绝，向阳山后人传达阳山一脉的历史，便是它的使命，只要记忆一日不消失，他便会将使命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