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没说话。季天翼看着他：“锋芒，我们当兵前就认识，当兵以后，我们彼此基本没离开过。是你不了解我呢，还是我不了解你？我今天为什么坐在你面前，为什么陪你，你心里很清楚。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们都希望你能战胜自己。”

    锋芒看着军帽上的军徽，抚摸着：“我不想干了。”季天翼一愣：“你说什么？”

    “我……不适合当兵。”

    天鹰季天翼仔细看他，片刻笑了：“你是魔怔了，一会儿就好了。”

    “我是认真的。”锋芒淡淡地说。

    季天翼看着他，强笑：“我不信，你逗我呢！”

    “当兵有什么用？”

    “保家卫国啊！”

    “我的家……保住了吗？”

    季天翼语塞。

    “你说，我这个兵，还能当下去吗？”

    季天翼看着他，恼怒道：“大道理我说不过你，但是我压根儿就不信你会离开部队！”

    “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你不能离开部队！”季天翼看着他，“王小峰，当兵还需要什么理由？你本来就是当兵的！你是最好的兵！最好的！”

    “现在不是了。”

    “不可能！”季天翼大吼。

    “世界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废了，我已经不能再去摸武器了。我只要看见军装，就会难受，更不要提武器了……我不能再干了……”锋芒有些哽咽。

    “我理解你现在说的魔怔话，等你过了这段就好了。”

    锋芒没说话，季天翼看着他：“你怎么能不当兵呢？不当兵，你干什么呢？你天生就是当兵的材料！你是狙击手，是利箭基地猛虎特战队员，是最好的战士！”

    锋芒慢慢摘下军帽上的军徽。

    季天翼看着他：“你干什么？！”

    锋芒把军徽塞到他的手里：“我的转业报告，明天就交上去。”

    “锋芒！你？！”

    “现在，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好吗？”

    季天翼愣住了。

    “我可以和我的爱人，单独待一会儿吗？”

    季天翼看着他：“总之，我不会让你转业的！我在外面等你！”

    锋芒看着他走了，站起身，来到太平间里面透过冰棺的玻璃，韩晓雨躺在太平间的冰棺里，睡得很安详。锋芒看着，眼泪流了下来。

    “转业报告？！没搞错吧？！”首长一脸惊讶。指导员拿着那份转业报告：“白纸黑字，签着他的名字——我们都熟悉他的笔迹。”

    狙击战术训练场，队员们都走过来。赵登科问：“怎么了怎么了？谁要转业？”伸脖子看看，“哟？！我们的精英锋芒？！”夏叶一惊：“不可能吧？！就是因为妻子死了！”穿着常服的季天翼苦着脸：“他亲手交给我的。”

    夜晚，荒野静谧一片，王小峰看着远处苍莽的群山，眼泪慢慢地流出他深陷的眼窝。一周的时间让他消瘦了一圈，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显得如同岩石一样坚硬。

    王小峰拿着金秀慧的照片，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泪花。他蜷缩在风中，又打开一罐啤酒，仰脖喝下。此刻，他只能用酒来浇灭自己内心深处燃烧的火焰。一个空的啤酒罐子又被扔了出来，脚下已经乱七八糟地堆放了十几个空的啤酒罐子。

    “队长我不想干了。”

    “不想干了，回去干什么呢！”

    “回去陪她。”

    “就算你不当兵，也不可以回家就陪着你亡妻的照片度日吧！你也该生活，好好的过好自己以后的日子吧！”

    “队长我现在就连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保护不了我还有什么能力说自己还能当兵。”

    “我尊重你个人的意见但是你是军人，起码这一刻你还是军人就应该有军人的样子。”

    “可是我已经脱下了军装。”

    “但是你只要你现在还是兵人的身份你必须有兵人的样子。”

    队长离开后，王小峰摸出金秀慧的照片，失声痛哭。他怜爱地抚摸着照片，放在了她的坟前。何晨光抽泣着，手指抠着砖缝，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脊背抽搐着，一阵压抑的哭声传了出来。他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陵园上空，泪如雨下。

    夏叶清晰的记得这样的场景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才退役了，继续回到了自己的老家也就是现在的天海市。

    “怎么说，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当然了，夏叶看着一脸不敢相信的余广志，这些都是我们战友一起经历的事情，当然我也不是说成为一种谈资，而是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为什么这个王小峰如今可能成为这样的一个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同样我也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