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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不自量力
月卿歌精神一松，虚弱感来袭。
一通胡诌之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
墨袭夜没对她下杀手，是因为被她的话勾起了一时兴趣。
她再清楚不过，这个男人看似高雅淡漠，其实都是假象，实际他性格偏执阴沉，嗜杀残忍，是个冷酷无情的大魔头。
这一丝兴趣，对她来说还远远达不到保命符的程度。
她目前所在的房间，是墨袭夜单独安排的，离他的住所并不近，甚至还隔着一条长长的山溪。
可见，墨袭夜先前故意容忍她胡闹，也是试探而已。
其实他根本不想真的与她过多亲近。
她趴在门缝，无奈地朝墨袭夜的背影望去——
灵寂山有着苍茫白寂的雪景。
墨袭夜走在雪中，背影欣长，紫衣繁复华美，束发整齐，墨色的发带在冰凉的山风中飞扬。
他的背影过于妖冶深沉，在皑皑白雪之下，就像是一滴不经意间滴落在纯白宣纸上的墨渍。
或是一片被撕下的夜色，迷失在格格不入的白昼之中。
月卿歌举起粉拳，对着那个背影，虚空地打了几下，无声地骂：“黑心大魔头，讨厌死了，哼！”
正在她挥舞小拳拳的时候，远处的背影忽然一顿。
墨袭夜转过身来，漆黑的眼眸沉沉望着她，嘴角勾着一抹讥诮：“原来月姑娘喜欢背后骂人。”
月卿歌吓得手一哆嗦，不及思考，便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心惊肉跳地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心里纳闷：她没骂出声啊，这个大魔头背后长眼了不成？
墨袭夜站在雪中，看着那扇紧掩的房门，回想刚刚那女子像个乍然受惊的小兔子般从门缝弹开，又慌张掩门的模样，一时无语。
愣住片刻之后，他的眸光低沉了下去，带了一丝嘲讽。
——呵，先前的张牙舞爪都是装得么？
她怕他。
他抬眸，望着放眼所及的一切，面无表情，唯有冷冽。
……
月卿歌自重生之后，附着的这具躯体就一直在被摧残，先是被白家虐得不成人样，又是被冥力反噬，再是被墨袭夜用一盘爆炒问心草喂成了傀儡，本以为看到曙光了，却不想现在又被墨袭夜几丝怒气上涌的威压逼吐了血。
虽然虚弱难受，但墨袭夜扔下的那些丹药，她实在舍不得吃。
毕竟照着墨袭夜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想杀她，这么贵重的药，还是得留在关键时刻再用才不亏。
她想想自己在人前吹出去的牛——三天之内完成淬体，一时犯了难。
伤不重，但体内的冥力还没恢复，要想拖着现在这副菜鸡身板出去闯阵与人干仗，有点作死。
尤其外面还下了雪，太冷了，她要去闯的，还是个雪阵。
纠结了许久，等到墨袭夜已经彻底走远了之后，月卿歌给自己打了打气——别怂！不周秘境的资格是必须得拿到的！
这三天，死活都得赌一把了！
她抄起桌案上的纸笔，刷刷刷，写下歪七扭八的几个字，然后潇洒地扔下笔。
推开门，踩雪而去。
直到两个时辰后。
斩风去送饭，才终于发现，那个女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布满结界的山月观之内，消失了。
当斩风把月卿歌的留书呈给墨袭夜看时，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主人，她说她去打雪仗玩了，你信么？”
墨袭夜望着那张留书，神色复杂，半晌，还是忍不住嫌弃道：“字太丑了。”
斩风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而且还有错别字，月姑娘是不是没读过书啊？”
墨袭夜想了想之前喂问心草拷问月卿歌时，月卿歌傻乎乎说的那一连串院校，摇了摇头：
“读过，她大概只是脑子不好。”
斩风不觉有它，自顾自纳闷道：
“这样啊。说来，打雪仗是凡俗之世才喜欢玩的游戏，多人聚在一起，将积雪攒成团子，互相追逐打闹。她一个人玩，无人可追可打，会不会无聊呀。”
墨袭夜闻言，指尖微微一顿，漆黑的眸子望向窗外的雪色。
而后他面无表情，吐出了四个字：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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