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把五年前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也是从那之后，他变得如此奇怪，一旦心里出现了某个人，他就会感觉呼吸困难。他试过去遗忘，去转移注意力，但都无济于事，而且痛苦难耐。后来在心理学的书上读到，有一种破解的方法简单有效。

    “什么方法？”江舒雅越听越好奇，虽然不是很明白苏哲所说的那种感受，但她却相信，这世上什么怪病都有。

    “直面。”

    “直面？”

    “困惑的是什么，就去立刻解开这个困惑。”

    “所以……你想亲我？”江舒雅刷一下脸绯红。

    “我也不知道，”苏哲脸上的平静，不像是说假话，“只是，心里总有你的影子。”

    江舒雅突然不敢往下聊了。她似乎也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了，而且，小鹿乱撞又开始了。她怕那个结果，怕事实后面的现实。

    在她忐忑不安想入非非的时候，苏哲突然说：“我们聊点什么吧，帮我转移一下注意力！”

    “哦。”江舒雅还沉浸在窃喜之后的幻想里，无法自拔，慌乱地抚弄刘海，迅速寻找话题而不得，只能深埋下头，祈祷他来打开话匣子。

    “说说你吧，我还对你不算了解，以后还要一起共事，总得熟悉一下。”

    “那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爸是跑运输的。我妈有时打打零工，但因为好打麻将，时常丢了工作。”想起她不负责任的母亲，她卑微地沉下头。

    “怎么从没见过他们，他们……”他没说完，就听见江舒雅的抽泣声。“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不该问？”

    “我爸，”江舒雅哽咽道，“他出车祸，现在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说着，她再也忍受不住一直以来的压抑，哇哇大哭起来。

    苏哲试图安慰道：“没事，你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爸的，他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妈她……已经跑了……”江舒雅掩面痛哭。

    苏哲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他早点知道，可能他会对她更好一点。此时，他试探着拍了拍她的头，感觉心里竟然疼了一下，立刻收回了手。

    缓了缓，江舒雅慢慢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感觉苏哲异常安静，转脸看了眼他。

    “我们，明天去看看江舒俊吧。”

    江舒雅微笑，“谢谢。”

    第二天一早，苏哲接上江舒雅，驱车一起去市郊的中外合资聋哑学校。

    车上，苏哲戴着墨镜，酷酷地不言语。一旁的江舒雅，一改昨日的哀伤，面带笑容，心里似乎嗅到了一丝幸福的味道。那个奇怪的画面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在她家破败的墙缝里，开出一抹心动的绿色，那小小的不起眼的嫩芽，某天可能长成参天大树。

    火红的太阳悄悄爬上城市的地平线，阳光透过车窗洒到江舒雅的身上，温暖而炙热。

    穿梭过繁华都市，车子驶进幽静的郊区。道路两旁可见大片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地。远山如黛，民居淳朴，令人心旷神怡。

    到了学校，他们一起又去拜见了校长，一是感谢给予他们的帮助，和对江舒俊的关照；二是见见江舒俊，希望可以带他出去吃个饭，下午上课前给送回来。

    校长表示理解，毕竟江舒俊的情况比较特殊，于是应允了，叫老师带江舒俊来办公室一趟。

    门开了那一刻，江舒俊是低着头，一副忧伤的样子。可听见江舒雅叫他的声音，他立刻精神起来，看了眼校长和老师，见她们都是微笑的，他便奔过去，扑进江舒雅怀里。

    校长和蔼地说：“他很懂事，也很聪明，已经可以用手语正常交流了。你们知道吧，他会读唇语？”

    苏哲说：“我会一些手语。”

    “你会？”校长难以置信，觉得他一个富家子弟，怎么会这种东西。

    “我以前在国外上学时候，在聋哑学校做过义工。”

    “看来你很有爱心啊！”校长不禁赞叹。

    江舒雅向他投去崇拜的目光。

    出了校长室，他们下楼往出走。江舒雅问江舒俊学习还跟得上吗，江舒俊手语说感觉看不清黑板，苏哲给翻译完，说带他去医院看看。

    驱车到市里医院，检查后并无大碍，有点近视。江舒雅说他从小总看动画片，还偷偷玩手机，恐怕那时候就埋下了伏笔。现在埋怨也没用了，只得给配了眼镜，嘱咐他以后要远离电子产品。

    既然都来市里了，干脆带江舒俊吃顿好的。

    不巧，在江南菜馆，他们撞见了洛伊和叙历。叙历是顾阑珊的男朋友，按理说，他们不大可能有生活上的交集。这一点，苏哲和江舒雅都觉得奇怪。

    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