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或五人，”刑组长似乎看出我在数人头，马上指着停在前方的汽车说道：“车上可能还有一人，加上你，六个人是这辆汽车的最高容纳数了，毕竟都是成年男性。”

    “一个四或五人团体。”我脱口而出，刑组长又笑了：“这只是代表绑架你时在场人数。”

    好吧，我又陷入了思维陷阱，刑组长说道：“虽然只能弄成这样，但请你看看，试着勾出一些回忆，试试，能不能再抓住一些细节？”

    我拿起照片，宋小柳补充说照片已经经过处理，锐化过，老实说，相貌几乎不可见，只能看到大致的身材，还有衣物，因为夜色中拍下的，衣服本来的颜色也辨不出来，能看的也只有制式罢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长袖子，长裤子……

    “等等，这么大热的天，他们怎么还穿长裤长袖？”我抬头，刑组长点点头：“还有吗？”

    “鞋子。”我手点着他们脚上的鞋子，说道：“别人没看到，但这个老头当时以身作饵，我对他的印象最深，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布鞋，怎么说呢，像我小时候记忆里的那种老布鞋，纳着白鞋底，表面是最普通的黑布，没有任何花纹，针脚……手工的。”#_#77713470

    刑组长挑挑眉：“你确定？”

    “二位等等，”我起身走到店铺后面，掏出一双满是灰尘的黑布鞋，拍掉灰尘，放到两人面前：“这是我爷爷穿过的，他们穿的和这双一模一样，我当时会注意到鞋子，也是因为看到旧物，心里有所感触才会多看几眼。”

    “老式布鞋。”宋小柳迅速记录下来，恐怕她也不知道这样的线索有用，还是没用吧。

    刑组长的眼睛亮了，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用力地往下压，“封先生，你再想想，还有什么特别的，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凡是五官能够感觉到的，都可以。”

    “看到的是鞋子与衣服，听到的只有他们的声音，他们并没有刻意掩饰声音，没用变声器，干练，果断，下手极限，闻到的，闻到的气味……”我陷入了沉思，车里那股独有的味道，还有，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睁开眼：“有味道，一种淡淡的腥香。”#7.7713470

    宋小柳的笔又在动了，腥香两个字而已，宫敏说道：“许多植物的香气都是带有腥气的。”

    “封平上次被人打的东西就是中草药提纯，这种腥香气可能是因为他们长期与草本打交道的结果，如果封平可以详尽地找出这种香气，说不定有所帮助。”宫敏说道：“这样虽然是绕着弯子去找线索，但好过毫无头绪。”

    “对，对，对。”刑组长看着宫敏，满心欢喜地看着我，我回头瞪宫敏，她似笑非笑：“每一样气味都是独有的，尤其特别的植物，你们现在还有得选吗？”

    宋小柳好奇地看着宫敏，眼神里的惊艳并不是第一回看到，打她第一次看到宫敏的时候，目光一直跟着宫敏走，看着的时候嘴角总是上扬，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难不成，宫敏可以男女通杀么？宫敏看着宋小柳，走过去，抽出她手中画板里的一张纸：“你画的吗？”

    原来，宋小柳将那张照片的情景再现于画纸上，我就这么存活在纸上，被那些家伙抬上车，她画得相当生动逼真，宋小柳的脸腾地红了，我就奇怪了，大家都是妹纸，她对着宫敏有必要这么羞涩么？难不成……她喜欢妹纸？

    “小柳出手的嫌疑人画像，帮我们抓住了无数罪犯，她是我们警队不可或缺的人才，这是她独有的方式，将犯罪现场一步步用画还原，从中获取灵感。”刑队长看着宫敏。

    “但绘画会带进个人的主观看法与意志。”宫敏的话一出口，宋小柳轻轻地咬住唇，但宫敏的话并没有说完：“你很有特点，画得也极好，每个细节都有注意到。”

    宋小柳低头笑了，宫明看看她，又看看姐姐，嘟着嘴巴道：“我也能画成这样，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个人，加一辆车，再加封子么？”

    宫敏不作声，仔细看着宋小柳的画作，就像整个人要钻进去一般，宋小柳有些不安了：“怎么，我这张画有什么不对劲吗？”

    “如果是与监控画面一模一样的话，我想，你们有目击者了。”宫敏的手指戳到街道对面的角落里：“这个暗影，是人的话，他所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封子被劫走的场景。”

    宋小柳与刑组长对视一眼，宫敏突然笑了，她不笑时像座美轮美奂的冰雕，笑起来却像冬日的暖洋，远远地，但暖洋洋，宋小柳激动道：“我是复制的监控画面，画里有的，监控里就一定有。”

    “你画得逼真，这个人是侧身站着的，这么看，有一个可能——他看到了劫持场景，却因为害怕将自己藏起来，事后更是从不提起。”宫敏说道：“找到这个人比刚才提到的腥气更有用，封子，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