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下了几场雪，雪化后，春踩着承载晨露的叶片到来，再之后，就是炎热聒噪的夏。

    进入五月里，乔子枫明显感受到班级氛围的改变，之前和她一起吊车尾的两个朋友也在一夜之间进入冲刺状态。

    那个惯常倒数第五的朋友说：“我妈说，其实像我们这种成绩的，才最有可能产生奇迹，因为一直努力的人，他们现有的成绩差不多就是他们的结果了，而我们的结果是未知的。”

    听完倒五的话，乔子枫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别人的妈妈可以这样和他们讲道理，而自己的妈妈只会用武力解决？

    520.

    高中时的520还只是大家会有所萌动的暧昧日，不是成年后让人闻风丧胆的消费日。

    那天，是乔子枫这一届的成人礼。安城二中讲究的是素质教育，不仅学习成绩要拔尖，学生的课余生活也要牢牢把握。学校接轨大学，各种社团热火朝天之余，学校也会开展各种活动，成人礼就是其一。

    活动过半，沈琛南代表学生发言。他穿着正装，站在舞台上话筒跟前，手上握着演讲稿，衣领、衣摆都极为整洁，整个人流露出年少时独有的意气风发。

    他不必像路驰那般阳光灿烂地笑，便就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少年气。他的眼眸是明亮的，充满对未来的期待与渴望。

    那个年纪的孩子不知疲倦，总是盼着快快长大，对于即将到来的人生是迫不及待的。而长大之后，人的眼眸会随时光变得浑浊，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死亡反倒成了最后的渴望。

    “各位老师、家长、同学们好，我是高三理科试验一班的沈琛南，很感谢学校给予我这次机会，让我能够站在这里，代表各位同学发言。

    ……”

    沈琛南一开口，乔子枫就停止胡思乱想，认真聆听。

    “身边有一个朋友和我说，他没有理想，对未来没有规划，没有想学的专业，也没有想去的学校。”

    听到这，前面的周鸿回过头，冲乔子枫神秘一笑。

    虽然乔子枫心里也认为大神口中说的这个人是自己，但她实在是难以服气，怎么了？大神活了十八年，难道就认识她这么一个没有理想的朋友吗？

    哼。

    “人能够在年幼时，就找到人生的方向，固然是很好的。可暂时没有找到，也不要紧，毕竟，我们的人生很长。摩西奶奶在77岁时，才找到自己的兴趣所在，真正开始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

    在理想到来之前，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充实自己，这是我们眼下能做的准备。我们只有把自己准备好，才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沈琛南的话语收获了雷鸣般的掌声，乔子枫极为动容，可动容并不能成为任何人的理想。

    *

    除沈琛南外，另外还有几名成绩优异的同学做了演讲，他们演讲的主题十分一致，都是关于成长和亲情。唯有沈琛南论述了理想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