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站在原地观察了三秒钟，扑进了老爷爷的怀里。

    累震惊地看着她。

    他虽然没有识破伪装的能力，但他跟在无惨身边时间久了，有那么一点经验。

    他就从没看过无惨变成老年人，大人不喜欢那么老朽的形态。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青姬身为女儿还能选错，太不称职了。

    累正想说把青姬拉回来，脚还没迈，就看见错误选项轻车熟路地把青姬抱了起来，摸了摸女儿的小脸，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冷酷，很不友善，极其不慈祥。

    是无惨！

    累：……

    累觉得自己不行了，可能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吧_(:з)∠)_

    “怎么认出来的？”无惨抱着青姬，声音压得低又轻，没打算让旁边那位美貌夫人听到。他虽然不介意开杀戒，但是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后续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至少带女儿逛花火大会是想都不要想了。

    青姬伸出手，用软软的指肚按了按无惨的脸。

    无惨的皱纹并不是衰老后垂下去的，那是用肉刻意长出来的形状。难以形容，硬要比喻的话，就是自然变黄变皱的苹果，和用新鲜果肉拼凑涂抹出的皱苹果的差别。

    衰老接近着死亡，那是垂朽之态。无惨一般不会变成老人，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的伪装才会出现破绽。也是因为这样，先在心里否决了这种可能的累没多加观察而错过了真相。

    “很聪明。”无惨夸了青姬，选了一根小摊上的苹果糖塞到她手心。

    青姬没有接。

    要说为什么？

    这个苹果糖吧……它的颜色有点不太对劲，味道也不太对劲。除了飘出甜味之外，还飘出鲜血的味道。很淡，人类察觉不到的那种，但不意味着青姬觉察不到。

    无惨看她不伸手，眉头稍微往上挑了挑，把苹果糖递到她嘴边。

    相比对待其他鬼来说，很好脾气，很宠了。

    青姬：……

    鬼王的投喂是难得的，是珍惜的，是不容错过的。面对鬼王的亲自投喂……

    青姬选择不吃_(:з」∠)_

    她爹要她吃的不是糖，是她可怜的良心。

    她把头一扭，整张脸埋进无惨的怀里。

    无惨在她发旋上戳了一下，看青姬装死，也没勉强她吃。

    他心情看上去还不错，一边小声数落青姬挑嘴，一边把手里的苹果糖随手递给旁边站着的累。

    累：……

    没错，他不是亲生的。

    累心情复杂地接过了苹果糖，看看无惨和青姬，看看手里的糖，又想想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心情变得十分不美丽。

    累不高兴的时候，他的家人一般会很倒霉，不过这次他们很幸运的不在这里。

    累不可能去刚鬼王父女，这种念头连在他脑子里存在都不存在，他转头语气很不善地针对了那位美貌的夫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美貌夫人：

    夫人本来是一副柔弱到刻意的模样，此刻被不认识的人用这么冲的语气一激，下意识皱了下眉。

    她的眉毛原本就飞扬入鬓，眉头一压起来立刻显得十分强硬。“我只是想买糖。”

    她大致说明了一下情况。

    她说家里孩子很多，但因为年纪幼小不方便出来参加花火大会。她想要买下整个小摊的苹果糖，拿回去给孩子吃。只是因为她不可能一个人拿这么多苹果糖回去，希望无惨帮她送糖，她在前面领路。

    累：……

    累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这一番话里面充满了无数漏洞和槽点，他的脑子仿佛被摁在地上摩擦。

    “现在就回去，你不逛花火大会了吗？”累问她。

    美貌夫人凝滞了一下，低下头。“身体有些不太舒服，不想勉强了。”

    “身体不舒服，丈夫没有陪在身边吗？”

    夫人叹气。“他外出做生意去了。”

    “丈夫和孩子都来不了，自己拖着病重的身体来花火大会吗？”累直勾勾地看着她，“他们真是不称职的家人。”

    “没有那回事。”夫人反驳，“是我无论如何都想出来看看，可惜支撑不住。”

    “看你也不像没有钱的人。”累没见过能一口气买一摊子苹果糖的贫苦人家。“不请一位佣人帮忙吗？”

    “雇佣的人刚刚回家乡去。”夫人很快答道。

    累冰冷地看着她，还是觉得她有问题，只是不知道她有什么盘算。如果是平时，身为下弦的他倒也不介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顺便加一顿夜宵。但今天不能，他今天是来陪玩的，不能自己跑。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