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觉得他说的太轻松。

    家境不好的不死川可知道读书是一件多么烧钱的事情，如果不贵……不，只要还在他卖了命就能供得起的范围内，他早就给弟弟玄弥安排上了。

    没有书读，是因为实在供不起。

    哪会随便给他书读呢？

    有钱人的宝石就算放着生灰也不会赠给仆人的，穷人的就更不能随意给陌生人分享。

    哦，对了，他现在还他＃连仆人都不算，是随时可能升天的口粮：）

    然而……

    中岛敦把他往美羽那一带，美羽就真的教了。

    不死川震惊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是美羽太善良好说话，还是他以前见的都不算顶级有钱的有钱人。

    总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他又跟着青姬一起读了书。

    被鬼抓走明明是再坏不过的一件事，然而到目前为止他尝到的甜居然令他觉得这事还蛮划算。

    他有精致的菜肴可吃，柔软的棉被可盖，衣服干净柔软，不需要被吸血还能蹭青姬的课。

    如果不是鬼的造型辣眼睛，如果不是之前被锁的淤青还没消，他都要以为自己终于疯了，沉浸在自己的甘美幻觉里了。

    虽然看上去很像辍学的不良少年，然而内里的不死川和真正厌恶学习追求刺激的孩子是不一样的，他的‘恶’只是恶劣家庭条件造出的无奈伪装色。

    他很珍惜这些他原本怎么都得不到的资源，字有好好学，不太感兴趣的琵琶课也认真去听。想着有朝一日如果能再见家人，是不是可以把这些教给弟弟妹妹们。

    他始终不觉得是母亲卖了他，并觉得他爹铁定不会管家人。

    熟悉之后美羽也听他说了这些事，还劝慰过他，说怎么也是自己的孩子，他爹是不会狠心真正不管的。

    美羽当年被卖掉，也是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她不进吉原就只能和家人一起饿死。如果当时家里有金子，她的父母是肯定不会选择卖掉她的。

    青姬也是，虽然是无惨意外得来的孩子，但也被好好接了回来照顾着，虽然某些地方比如食物让美羽不能接受，但站在鬼的角度那真的是最高待遇了。

    因为有这切身经历的两件事打底，尽管在吉原听了更多的黑暗，她现在却有种吉原很多女人没有的乐观，和对未来的期望。

    看在不死川眼里就是幸福。

    虽然曾是被不幸卖到吉原的女人，如今却要比他的母亲幸福多了，所以才能这样拥抱光明。

    母亲嫁给那样的男人，还不如嫁给一只鬼……

    不，美羽的情况连嫁都不算。

    这么一想，不死川更觉得他那渣爹是屑了。

    有时不死川会沉默盯着青姬看，思考她以后会不会改口味，性情究竟会成长成什么样。

    被盯着看的青姬一般的应对方法就是……招呼他一起吃零食。

    待在一起时间长了，青姬大概能猜测到他都愁什么，然后觉得他需要一甜解千愁。

    投喂的结果是青姬没胖，不死川圆了两圈。

    美羽就发愁地揉揉青姬软乎乎的身体，“怎么总是吃不胖呢。”

    青姬小时候吃不饱瘦骨伶仃，总想把女儿喂圆。

    青姬对母亲甜笑。

    鬼这种可以自己制造好几个大脑好几个心脏的生物，脂肪是个可控概念。

    无惨是二百斤的胖子吗？

    上弦有胖子吗？

    没有的。

    都是没有的。

    青姬想多造几个胃也可以，只是那样吃的食物变多，浪给商店的点数更多好像也没必要……

    她就保持着普普通通的胃的大小，无惨过来几次还有点不太满意，认为她又把精力花在奇怪的地方了，应该早点变得胃口更好，把不死川整个吃掉才对。

    不死川：……

    浑身僵硬，不能开口。

    在家里他是可靠的兄长，在无限城他是哪只鬼都可以单手捏死的小可怜，装凶和真凶差别可大了，气焰起不来。

    尤其……他天赋似乎不错。

    对危机的感知能力极强，正因为这样出色的天赋，反而第一眼见到无惨就僵的身体不能动了。

    幸好如此。

    不然青姬怕他给无惨个臭脸看，然后当场暴毙。

    “这是第几次了？”无惨没有抱青姬，“我说了要好好吃东西吧，你不听我的话吗？”

    鸣女等鬼都瑟瑟发抖。

    青姬自己“啪叽”一下贴在无惨腿上，抱住蹭蹭，想萌混过关。

    无惨顿了顿，把青姬往外推了一下，决心这次不惯她。青姬就自己把自己摔在地板上，然后乖巧地把自己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