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是一个身穿红色僧袍，垂着两条黄色眉毛的老僧。

    黄眉僧看到姜越和钟灵都看着自己，和蔼地笑了笑：“阿弥陀佛，贫僧是城外拈花寺的僧人，方才化缘时听到这位女施主对姑苏慕容有所轻视，忍不住开口，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钟灵嘻嘻一笑，摆摆手道：“大师客气了，你说姑苏慕容名不虚传，难道你遇到过慕容家的人？”

    黄眉僧叹了口气眼神逐渐失去焦距，陷入回忆中。

    “那是四十五年前的一天，我正在赶路。突然冒出了几个大盗拦路抢劫。”

    “那时的我还没有出家，只是南少林达摩下院的俗家弟子。我刚刚艺成出山，打算拼着一身武艺在武林中闯出一片天地。”

    “我嫉恶如仇，当年最得意的事便是一夜之间连挑三座山寨，诛灭大小贼寇一百多人。现在想来，那时我深陷名缰利锁，近乎魔障，着实可笑。”

    钟灵托着下巴，插嘴道：“前辈你做得很对，我觉得没什么可笑的啊。”

    黄眉僧笑了笑，摇摇头：“你们是俗家，和我出家人是不同的。出家人需要慈悲为怀，不能妄动杀戒。当年的我杀念正盛，恨不得把所有恶人尽数诛绝。或许，正是佛祖也看不过我当年的做法，才让我遭遇慕容氏一劫吧。”

    黄眉僧喝了口水继续道：“当年的我为了常胜不败每日刻苦练功，拿手绝招便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金刚指。”

    黄眉僧提到少林绝技，钟灵瞥了眼姜越偷笑，她想知道如果黄眉僧知道姜越手中有全套七十二绝技会是什么表情。

    “当年我意气风发，面对十余个拦路盗贼丝毫不慌。只两三个回合，那十几个盗贼便被我用金刚指点中心脏而死。”

    “那十几个盗贼武功不弱，我看着他们的尸体，自觉金刚指已有小成就，不觉得意洋洋。”

    黄眉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不可自拔，他枯黄苍老的脸上变得红润，一脸得意。

    “我正打算处理他们的尸体，对面走来两头毛驴，上面分别坐着一个三十六七的妇人和十六七岁的少年。”

    “那妇人勒住毛驴，看了那些尸体一眼，便开口道：‘他们是被金刚指力贯穿心脏而死，杀他的人是南少林达摩下院的正宗传人。’”

    “听了妇人的话，我大吃一惊。我行走江湖向来不靠南少林威名，那人却凭着死人伤痕就断出我的师承来历，这份眼力着实可怖。”

    钟灵嘟了嘟嘴，问：“金刚指力很特别么？用其他武功戳死人和金刚指戳死的差别很大？”

    姜越摇摇头：“不，金刚指力虽然特别，但和其他指法杀人差别并不算大。”

    说着他竖起手指，在桌面上戳了两个上下通透的孔洞。

    “你看，这是无相劫指和金刚指分别打的洞，你能看出区别吗？”

    钟灵凑了过去，仔细看了几遍，最终摇摇头：“我看不出，不都是越哥哥你手指打的洞嘛！”

    姜越指了指金刚指的洞解释：“金刚指，和其他指法不同，金刚指练到极致指如金刚，能单凭肉手在百炼精钢上留下指印，和金刚掌一样是七十二绝技中少有的刚猛武功。”

    说着，姜越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在上面；捏了五个指印。

    “黄金质软，捏起来比较容易。金刚指使用时内力遍布手指，所以打出来的洞比较光滑。而无相劫指指力只从指尖发出，充满阳炎之意，所以打的洞比较粗糙，而且有些许焦黑。”

    “阿弥陀佛！”黄眉僧激动地站起身，唱了声佛号：“施主年纪轻轻，竟然精通两大绝技，这份功力，已不在南慕容之下了。”

    姜越笑了笑：“大师就不好奇我从哪里学到的无相劫指和金刚指么？”

    黄眉僧摇了摇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施主既然会了，那便是有缘，我又何须多问？”

    他看了看姜越，摇头叹息：“若非知道南慕容已经近三十岁，他又没有兄弟，我还真以为你便是慕容复了。”

    “当时那少年听了妇人的话，摇头笑道：‘是金刚指，不过这金刚指才两三分火候。’”

    “妇人转头看向少年，教训道：‘莫小看人家，你用这金刚指便没人家打得准。’”

    “当年的我年轻气盛，听到少年轻视我，当即忍不住跳出去质问：‘你是何人？凭什么看不起我的金刚指？有本事你也用个给我看看？’”

    “那少年更不答话，突然离了毛驴一指向我点来。”

    “我没有防备，当即便被他点中左胸。手指深入数寸，在我身上留下了一个血洞。幸亏我这人心脏长在右边，否则受了那一指非死不可。”

    “那少年见我不死，回到驴子上显得颇为不开心。那妇人没有管倒地重伤的我，只顾着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