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宁见慕渊精神还好，就挥手示意无关人员退下，周子清也告辞出去。

    慕渊一凛，“王爷可是要准备攻城了！”

    陆北宁说道：“二日后出兵。”

    慕渊看一眼景云初，景云初识趣地向外走，陆北宁不许，“云初留下！”

    慕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北宁将整个攻城计划简要地说了一遍，慕渊边思忖边说：“整个计划环环相扣，每一个环节都不容出错。”

    “确实。”

    “王爷可有把握元进一定会率大军出城？”

    “这个本王自有安排。”陆北宁非常笃定。

    慕渊也放下了心，遗憾地说：“可惜末将不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陆北宁沉默了片刻，似在斟酌用语，“为了大将军安全着想，先送大将军回京休养如何？”

    慕渊一愣，随后就明白了。大军出动，把他搁哪儿都不合适，既不能诱敌，又不能攻城。万一被俘，还会让大军束手束脚。

    慕渊一阵苦笑，纵横沙场几十年，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一个累赘。

    “一切听从王爷安排。”虽然心里发苦，但慕渊承认，这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那好，明日本王会安排一队精锐将士护送大将军启程。”

    慕渊看向景云初，“初儿，明日你和阿爹一块儿回京吧。”

    陆北宁想都没想，抢在景云初之前就回答了，“不行，云初留下，本王有大用。”

    慕渊实在不能理解，“初儿是一介女子，怎么能跟着大军行动？”

    “本王已经说过了，云初不是普通女子。再说，上阵杀敌对她来说也不是第一次。”

    想到景云初之前火烧马踏丹夏大营的壮举，众人无话可说。

    默了一会儿，慕清煜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可父亲的腿伤还需要云初照顾。”

    “大将军的腿只要好好护理便会无事，本王会安排周老神医随行，少将军大可放心！”陆北宁不容辩驳。

    见慕渊心犹未甘，陆北宁冷笑道：“大将军，你若此时将云初带回京城，能让慕家承认她吗？”

    这句话犹如劈头凉水，慕渊想到自己那顽固不化的老父亲慕老太爷，老头子是绝对不可能承认云初慕家人身份的。他有点难堪地看着景云初，“我自然不会让初儿受委屈的。”

    “不受委屈！”陆北宁冷哼一声，“那你准备如何安置她，仍然让她住在外面，继续外室女的身份？”

    慕渊无语。

    陆北宁继续扔刀子，

    “让她接着尝尽慕家人的唾弃、世人的冷眼？”

    “那样她会有何前途？”

    ……

    陆北宁毫不客气，一句接着一句，问得慕渊哑口无言。他本来就欠了云初母子很多，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是十几年前同样的难题。以前他解决不了，现在他依然无能为力。

    “够了！”景云初实在忍不住，出言打断了陆北宁的质问。

    她有点不明白陆北宁为何这么生气。

    但是她一向自主惯了，她要自己做决定。

    “我留下来！”景云初坚定地说。

    陆北宁开心的看着她，他要求她留下，和她自己主动留下，对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他对慕渊保证道：“本王会让云初带着军功回京，让她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慕渊有些艰难地、一字一句地说：“希望王爷能够信守承诺！”

    “当然！”陆北宁掷地有声。

    第二天一早，景云初去送慕渊。她仔细地给她爹检查了腿部，固定的更结实了一些，然后对周子清说道：“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还望周老神医沿途细心照料父亲。”

    “老夫自当尽力。”

    景云初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周子清。周子清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瓶盖，里面是两粒褐色的药丸，眼睛一下放出光彩，“这是聚神丸。”

    “是的，”景云初笑微微地说，“老神医医术人品我是信得过的，良药赠与神医，必有用处。”

    周子清一直想开口求药，又觉得此药如此珍贵，恐怕难以求得，反而驳了脸面。此时一下得了两粒，自是欢喜无限，又有些不好意思。

    “景姑娘，这…这…太珍贵了，一粒就行，一粒就行！”话虽这么说，手却紧紧地握住瓶子。

    景云初不禁失笑，这老头一看就是个医痴。

    “老神医不必客气，送出去的东西那有要回来的道理。神医若是过意不去，就多费些心思照顾我父亲吧！”

    “放心，放心，景姑娘你就放心吧！”周子清一迭声地说。

    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