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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幼儿画报(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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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夜灯,床上的人将被子掀到胸膛以下,觉得有点冷,又往上拉了拉,宋清迦这才看清楚,他没穿上衣。

    “你怎么在这?”

    宋清迦悄悄从脚边的长绒地毯上抓起一件家居服外套,不动声色地抛在他胸前,遮盖住那仍裸露在外的皮肤。

    易安踪睡眼惺忪,嗓音沙哑,一颗头无意识地在她新买的枕头上蹭来蹭去:“我杀青了,刚下飞机。”

    宋清迦仍然觉得困惑:“你不回你自己家,到我这里来干嘛?”经过刚才那一顿惊吓,她已经忘记自己也是一具疲倦的躯壳了。

    “有水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逃避她的问题。

    宋清迦于是任劳任怨地去客厅拎了一瓶矿泉水回来。

    易安踪从被子里探出手来拿水,很自然地碰到她的手指,她这才发现他身上发烫。

    “你发烧了?”

    易安踪稍稍坐起来,闷头喝水没空搭理她。

    她只好凑过去,伸手去碰他的额头,果然很烫。先是手背,再用手掌贴着确认了一下。易安踪的额头生得饱满,她贴过去时食指碰到他的头发,指腹触碰到短而硬的发丝,有些扎手。

    易安踪喝够了水以后才完全清醒过来,抓过他洗澡前扔在床头的干净卫衣套在身上,然后语气含混地回答她的问题:“在剧组就发烧了,最后几天赶进度,就没说。”

    顿了顿,又沉沉地开口:“豆哥又催我接那个言情本子,我嫌他烦,来你这里躲一晚上。”

    豆哥是易安踪的执行经纪人,保姆一样贴心贴肺的大哥哥,两个人几乎从未有过矛盾。连豆哥都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大概是很好很难得的剧本资源吧。

    宋清迦翻箱倒柜没找到退烧药,突然想起来自己痛经时吃的布洛芬也能退烧,便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易安踪,又去厨房烧开水。等她端了温水进卧室,发现易安踪已经就着矿泉水吃完药在床上歪着了。

    她便悄悄退出去。

    出租房的隔音不太好,往常这个点隔壁的住户应是刚刚下班回来,说话声开门声吸尘器声应该此起彼伏的。今天周遭却出奇的安静,宋清迦忍不住放轻了动作。要不是立在沙发后面的黑色行李箱提醒着她,她都要以为自己仍如往常一样,是独自一人在家了。

    易安踪总是懒得撕行李牌,箱子上贴得乱七八糟。宋清迦一贯难以忍受这种高熵值的无序态,但她手都已经伸到行李箱边上了,想了想还是收了回去。

    *

    洗完澡出来,宋清迦盘算着该拿梯子去衣柜顶格取一床被子,准备在客厅沙发上过夜。进了房间后却看到易安踪已经醒转,他一边坐起身一边说:“我来吧,我去沙发睡。”

    “你发烧了,我睡沙发。”

    但易安踪已经两步走到她面前,握住了梯子:“别来回拉扯了,是我麻烦你。”他声音低沉,却已没有了刚睡醒时的那种含混。

    他身量高,宋清迦平视过去只能望到他挺立的锁骨。可他发着烧,连呼吸都是滚烫的,拂在她的头顶,让她不知为何感到心头有点发颤。

    大概是心疼吧。拍戏很苦,尤其他刚杀青的这部戏是个犯罪题材电影,他演男三号警察,泰半动作戏都压在他身上。

    豆哥在朋友圈的家人分组里发了好几次他拍大夜戏时的短视频,每次入镜时他都画着很浓且脏的伤效妆,眼睛里全都是红血丝。

    她抬起头去看易安踪的眼睛,果然神色十分憔悴。但是房间里光线太暗,她一个近视眼看不清他这会儿眼里有没有红血丝。

    宋清迦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梯子按倒在墙边,推着易安踪的胳膊往床边走。

    “咱俩也别客气了,都睡床吧。你今天是病号,我今天也很累。”

    易安踪这才乖乖躺回去。

    但是床上平日里只放一个枕头。宋清迦从衣柜里层层叠叠的衣物中好容易扒出来另一个。

    躺到床上以后,她想起什么,自顾自说了句:“其实我们小时候经常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你还记不记得?”

    *

    大概是因为睡前说了这句话,宋清迦梦里便真的回到小时候。

    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易安踪,可能还没记事起这个小屁孩就一直在眼前晃悠了。

    他们的妈妈在做小姑娘的时候就是好朋友,或许曾经也开过订娃娃亲的玩笑话,可巧的是她们怀孕也是前后脚,易安踪早出生八个月,却大了宋清迦一个年份。

    后来宋清迦的爸爸被外派去了非洲,妈妈则从雾城棉花公司辞职去了银行上班,娘儿俩便搬了一道家,两家自此做了邻居。

    在梦里她又回到幼儿园的小教室里。

    天花板上吊着的老旧电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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