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生气，气过了头，反而变成了伤心、难过、失落、沮丧……各种悲哀、消沉的心绪交织在一起，秦不归从未感受过如此痛苦、难过的心情，也从未表露得如此明显。

    原本看着谢轻婉跟秦不归吵成这样，睡莲还在心中窃喜不已，想着她堂堂王妃竟敢如此对待王爷，这一次王爷必定会对她彻底厌恶，却没想到，会让秦不归变成如此痛苦、沮丧的模样。

    睡莲抬起头，望着秦不归，出口的声音竟也满是心疼和不忍：“王爷……”

    男人不像女人，痛苦、难过、伤心……想哭的时候大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发泄完了，心里也能舒服很多，身为男人却很难如此，特别是在人前，更不可能掉一滴眼泪。

    而秦不归现在的心情，也不是哭一通就能排遣的。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更没想过会和谢轻婉闹到这种地步。本想着和她闹个几天、怄气怄过、吵也吵过之后，他们很快就能和好如初……

    可现在，事情似乎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以为他讨厌她、不想再见到她。

    她以为他变心了。

    她甚至不想再争取什么，甚至不想再做他的王妃。

    她想离开他……

    她甚至后悔遇见了他……

    ……

    是因为他这次演戏演的真的太真了吗，连她都信了；还是他说的话真的太过分，真的伤害了她；亦或者是因为他冷落了她太久，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明明只有几天而已，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只是因为丧子之痛、她惹了祸、觉得对不起梁蕊珠……这些事让他觉得身心俱疲而已，只是想稍微歇几天，让她也冷静几天……

    睡莲站了起来，抚着秦不归的手臂，柔声对他道：“王爷，外面热，容易中暑，不如先回房吧。”

    秦不归像是突然回过了神，脸色也瞬间变了，他忽然甩开了睡莲的手，对还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府卫吼道：

    “我何时准许你们对我王妃大动手脚了？我训练你们难道就是为了伤害我府中之人的？谁借给你们的熊心豹子胆？！”

    “属下失职，请王爷恕罪！”

    几个府卫连连磕头求饶。

    “都给我滚，从本王的王府里滚出去！再也别让本王看见你们！”

    那几个府卫哪敢再多言？立即作鸟兽散。

    睡莲皱着眉，叹息道：“王爷，先消消气吧，此时也怪睡莲欠考虑，睡莲一心为珠儿娘娘着想却……”

    秦不归的目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让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秦不归还从未用如此愤怒到恐怖还带着指责的目光看过她。

    “你也给我滚！”

    “……是，睡莲这就去思过反省。”睡莲也不敢再多言，更不敢继续磨蹭，赶紧自动退下。

    秦不归难得一个人进入酒肆之中，高楼雅间的角落之中，一人独坐，一杯接着一杯地将烈酒灌入腹中。他想仔细思量一番，只是清醒的他似乎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将自己灌醉。

    谢轻婉跑回到后院的房间之中，大哭了一场之后，心中似乎痛快了不少，经过了今天的发泄几连发，一刻沉重的心也轻松了不少。

    看着谢轻婉跟秦不归吵成那样，又哭成了这样，素雪认为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不禁自责不已：“婉儿姐姐，都怪素雪，若不是今日素雪行事鲁莽，就不会……”

    谢轻婉叹息道：“不关你的事，今天的事，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要发生的事是迟早都要来的，早来一点也好，总比一直拖着、耗着强。”

    “婉儿姐姐，不如……还是找个机会跟王爷好好说说吧，你们明明那么相爱，不该闹成这样的，也不可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彻底决裂了……”素雪一直在努力劝说着谢轻婉。

    谢轻婉将桌上那张墨迹已经完全干好的纸折叠了起来，放入一个香囊之中。

    “这个香囊……是王爷的……”

    素雪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来，这是那日秦不归与谢轻婉在后院争吵是遗落的，当时素雪急着去追秦不归，便暂时没理会那个香囊。等她返回时，那个香囊已经不见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被谢轻婉给捡走了。

    那是谢轻婉送秦不归的第一个香囊，一个简单的、没什么特别之处的香囊。那是她刚来不久只是，还在胡地的军营之中时，他从她那儿夺取的，现在，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素雪还以为谢轻婉是给秦不归写了书信放在了香囊之中，便问道：“婉儿姐姐，你是打算亲手将这个香囊还给王爷吗？还是想让素雪代劳？”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还给他。”谢轻婉却将那香囊直接塞入袖中。

    “婉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