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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从案上的果盘里拿了两个橘子给我,我自己动手剥着,还带着一点冰凉。府里是有冰窖和冷库的,能保存住的瓜果和冻肉也都放在那边。但到底吃得少,王府里的人也一向遵循着顺天而为,凡事讲究一个时令。想来是卜安宁害口,不知是罗缨还是容夫人拿来的。“我今日也是沾了四娘的光了!”橘子已经不像去年秋冬时吃的那么水嫩甘甜了。这是早期的青橘,本身就更酸一点的,此时还是能尝到那刺激味蕾的酸味的。
“谁爱吃这个,不过放着摆个样子罢了。”卜安宁倒是不给面子的一语道破。
我听她这样说,只好笑着扔掉了。水莲倒了茶来,她这边用的仍是建窑产的茶具,黑漆漆的带着一点粗糙。如今我那边已经看不见这类瓷器了,全都换成了官窑,有圣上和德寿宫赏的皇家瓷,还有府里专用的王府瓷。
以前在侯府,用的也都是宫瓷,还有各种把玩的官窑瓷,正房正厅的一应器具更是讲究。金陵城里人人爱攀比,江宁府的繁华虽比不得临安府,但非皇城天子脚下,便也不必一行一动都得要按着规矩来。
王爷自立开府不过就这四五年的时间,又不是个爱张扬的性子。说句僭越的话,从前的韦侯府可比现在的庆王府气派奢靡多了。想想也是,我一个未出阁的小姐,都能有一个自己的园子,这临安府里也就只有受宠的帝姬才有这样的待遇了。
可是天家,已经很久没有公主了。
这茶叶也不好,虽是芽茶,一口下去倒是苦涩味盖住了茶清香,碗底还有茶梗。
可哪怕是从前,我也并非一直都是娇滴滴的小姐。每年围猎之季,为了多一点收获,我也都是要自给自足的。家仆跟随围了一堆,这样是要被人笑话的,甚至连猎物都会被怀疑是否为自己亲手所得。
可若不是因为遇上她,我想我大概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人生的艰难,和明白自己骨子里的怯弱。
将一碗茶喝到了碗底,我又重新拿起了针线,认真的将那三色布料裁剪得宜,然后又一块块的缝接好。
期间牧云醒了,春妈妈亲自过来将孩子接走。水莲虽不舍,可是没道理让她一个奶娘自己带着孩子的。
我眼睁睁的看着,牧云哭的撕心裂肺,可我也不好坏了罗缨定的规矩。也许正是因为我在,春妈妈才故意来这么一出的。不过,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我又不是个见不得眼泪的菩萨心肠。我的心可不是一般的硬。
正要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忽然发觉这不会是他喜欢的,花枝招展的他见了一定会嘲笑。明明我见过最多的,是他那一身黑……
我抬手就将手里的针线和布料扔了,站起来喊秋穗,“走,回去!”
秋穗看着自己已经绣的有了样子的杰作,有点不舍,想带回去接着做。又看我火毛毛的样子,于是只好也丢下了。
我自己提着裙摆,丁咚咚的下了楼,秋穗在后面喊,“夫人,慢着点,别摔了。”
我心里好笑,笑自己是在发什么神经?
“夫人,好好地,又是怎么了?”秋穗实在看不懂我。
此时太阳已经要落山了,我在卜安宁这一呆就是大半天。秋穗半日里提醒了我好几次,我都没说要走。
“我从来就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呀?”我说。
秋穗抬抬眉,随后又垂了下去,“好吧,夫人还真是了解自己。”
我已经走到了桥上,看着湖水有些发呆。突然抬脸朝着腾跃楼看过去,那窗边果然站着一个人。那人见我看着她,她也没有动,坦荡荡的倒好像我才是个窥探的贼。
最终,还是我先回了身。我实在有些怕,怕她从这楼上一跃而下。
“秋穗,你想听故事吗?”
“什么?”秋穗没明白。
“你大概不喜欢,我应该讲给梦生听。”
我说着继续往前走,脚步快了点,秋穗离着我有些远,我便转过身倒着走。
“明天我去皇爷爷那边,把那小弓给拿回来,你就别跟着了。差不多到这个时辰,把牧云接过来,就说我答应她的,要教她射箭。”
“夫人,你走慢一点,那边都是软石子,脚上容易打滑。”秋穗几乎是要跑着追过来了,她说话声音一大,走起路来就更加的吃力了。
我嘴里刚想“切”一声,表示自己有那么弱吗?结果不削的口气还没发出来,我已经“啊”的惊叫了起来。
“娘娘小心!”身后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扶稳我后立刻松开了手。
等我回身看这人时,他已经拱手高举,给我做了一个长揖,低身垂首并不起,说道,“给娘娘请安。”
“兄长!”秋穗突然兴奋的喊了一嗓子,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