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花看了小杜一眼，然后皱起眉懒懒地问：“不应该是这样，那应该是哪样？”

    小杜跪到墨兰花身边几乎哭了起来：“反正在小杜的心目中，三爷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墨兰花哼了一声，拧开酒壶的塞子道：“小杜，你是三爷的丫头，不觉得自己讲这话僭越了？”

    小杜连忙点点头道：“三爷，小杜知道，只是这话在小杜的肚里放了好几天了，小杜不吐不快，小杜只是一个乡里长大的丫头，是个没见识的丫头，都在想着有一天可以过上好日子，三爷是人中龙凤的人物，怎么可以象眼下这般颓废？”小杜恨不得只凭自己几句话就能让墨兰花恢复到当初那翩翩风采中去。

    墨兰花轻轻撇了一下嘴道：“小杜你还真是个乡里长大的丫头，不知道讲这样一番话是要被掌嘴的？”

    小杜倔倔地道：“如果三爷可以象从前那般，小杜宁可被三爷掌嘴。”

    墨兰花灌了一口酒到嘴中又轻哼了一声才淡淡道：“你也配！”

    这话如一盆凉水从天而降，到底把小杜淋清醒了，正如墨兰花所讲，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这样的话，几时轮得到自己来讲？

    等到墨兰花那轮椅吱隔吱隔地消失了，小杜才从地板上爬起来愣愣地看着墨兰花和轮椅一起消失在冬日不太明亮的光线中。

    小杜本想拆洗被褥让墨兰花过得舒服一点，却让墨兰花奚落一通，看着墨兰花这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小杜真不知道墨兰花让自己来照顾他什么，不仅被褥没有换洗的，连身换洗的衣裳也没有，因为那些柜子，刚自己自己都打开了，全是空空的。

    小杜只得走出房间，见墨兰花坐在轮椅停在院子当中，正在那里拍着椅子骂人，小杜听了半天才算听清楚，墨兰花骂的是王府的凝妃娘娘、皮大总管，最后好象骂的是三夫人，骂三夫人的话最难听，那个有些仙风道骨的小黑拢着袖子站在一旁一棵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下，脸依旧苍白苍白的，也不知是给冻的还是给墨兰花骂的。

    小杜听见两个离她不远，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小声道：“完了，完了，又开始，还以为这疯病好转了，看情形一点不见好转呀。”

    另一个也有些哭意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命苦，卖身到府上就侍候这么一个主，要是侍候大爷和小五爷多好。”

    小杜也有些想哭，自己可是被那个什么堂主卖进府的，进来的目的是为了查奸细的，查奸细那事，她压根也没上心，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到墨兰花身边这样的好事，她想哭不是因为墨兰花骂人，而是因为墨兰花成这情形了，自己居然还是不配有什么想法。

    小杜不知那墨兰花的骂声什么时候停止的，好象是墨兰花似乎骂累了，骂不动了，小黑立刻端着一碗药上前低声道：“三爷骂了这会子，也累了吧，歇会儿，把早上的药喝了再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