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没有出声，直到日头西斜，小黄终于带小杜出了乱坟岗，小杜才知道从那大院子后面出来，居然到了城外，小黄找到一家没人住的农户，走了进去，伸手拿下门后挂的干粮，给小杜一部分，小黄就半躺在一张长条凳上边吃边睡。

    房子很破旧，四处漏风，小杜只得找了个避风点的地方蜷了下来，即便在黑夜里，她也能感到小黄很不屑地撇了一下嘴。

    这一夜真冷，小杜冻坏了，小黄却睡得鼾声四起，小杜都不知道怎么看着那么秀气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响亮的鼾声，但一有个风吹草劝，那鼾声立即停止，小杜心里十分怀疑这个小黄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小杜真没想到小黄在这破房子里一待就是三日，三日吃着没一点水份的干粮，睡在寒凉的地板上，小杜十分怀念起秋婶的柴房来。

    第三日，小黄扔过一身有补丁的衣服让小杜换上，小杜虽然是万分舍不得临分手时，秋婶给她置的那些七成新衣服，但不敢违拗，很有些想把那身新衣服打到包袱里去，但在小黄那种目光下，小杜终于放弃了，眼睁睁地见小黄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都扔进灶膛里烧了。

    换上衣服后，小黄带着小杜立即动身往城里赶，小杜真是奇怪了，明明要进城，为什么不早些进城，偏这会儿象要去投胎一样，那脚程显然不远，小杜跟着墨三练出来的步子再一次走得腿软脚乏，才终于进了城，只是进城前又多了一副挑子，挑子里面挑了一些海棠果之类。

    小杜不知道小黄从哪里变出的这些道具，她跟着秋婶这几年，只练了步子和蹩脚的刀法，所以小黄把那挑海棠果往她肩上一放，小杜差点让海棠果压爬下了，小黄睁大眼看了她好一会，才骂了一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说完从小杜手中抢过挑子挑上进了城。

    一路行来全是靠脚，小杜只觉得脚底丝丝地痛，不知道是打泡了还是磨破了，心里正凄惶的时候，小黄终于在一排旧房子前，放下挑子叫了起来：“卖海棠果喽，五文钱三个，新鲜好吃的海棠果哟，不好吃不收钱哟——”

    小杜没想到杀手真是样样都得会，小黄这么一摆开架式，还真有几个妇人过来挑海棠果，那小黄一边几个妇人讨价还价一边拿眼往一个长着一棵杨梅树的院子瞅，还手不停地秤着海棠果收着铜钱。

    小杜只得上前帮着忙，眼睛也朝小黄看的地方瞧去，非常不起眼的一处的院子，小杜怎么也看不出它与别的那些院子有什么不同。

    这一条胡同两边似乎都是这样子的院子，而且家家院子里都种了一棵或几棵杨梅树，小杜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小黄盯着那门开了半边，一个妇人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卖海棠果的过来，那担子海棠果全要了！”

    小黄一听忙对那些妇人道：“忒小气的女人了，没有五个钱四个的，不卖了，不卖了，人家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