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眠没有理会两个人的眉来眼去，只是专心看着文件。

    这是一份尽职调查，将苏氏集团旗下的代理商统统翻了个底朝天。

    其中包含两千多份的小票，近十年来的税务调查，几乎可以算是起底了，就算是dirtywatercampany来做，也不过如此。

    这份调查报告只写出了一件事，就是这些东西长期以次充好，运送到工地上去，跟苏氏集团的高层们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且，自从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开始了。

    苏以眠看的冷汗直冒，忍不住想，还有多少栋还没倒塌的烂尾楼在等着自己，这件事情如果传出去，股价又要跌多少。

    苏以眠飞快地合上了文件。

    不敢再看下去了。

    陆文彬停止和霍司明之间的嬉笑打闹，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你也看出来了吧？这件事情，其实要多简单有多简单，就是上下联合起来，一起骗你，从公司里拿钱。”

    苏以眠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之前爷爷在，她只管好好画图，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原来爷爷每天都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啊。

    苏以眠好像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道：“为什么啊？从公司里拿钱出去，对他们长期的利益有什么好处吗？”

    “你又不是人家唯一的长期饭票。”陆文彬直接说道。

    霍司明狠狠剜了陆文彬一眼，陆文彬才正色，改口道：“这件事情，肯定跟你二叔脱不了干系，你稍微注意点。”

    “而且，很有可能，你的爷爷，也只是为了拿你当避税的幌子，才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陆文彬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陆文彬翻开文件夹，将其中一页打开放在苏以眠面前。

    “看这里，你爷爷在你成年之后帮你买了十套房子，却是用贷款买的，用他手上一部分的股票利息帮你还房贷。看到这里本来没有问题，但是我的人查了。”

    “那些房子根本就不存在。避税的老手段了。”

    陆文彬说完，长长呼出一口气，靠在椅子上葛优躺。

    “不会。”苏以眠依旧坚定说道，“爷爷不会的。”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陆文彬说道。

    本来还有几句话，看见霍司明的越发寒冷的眼神，陆文彬还是咽下去了。

    苏以眠坐在原地，思考良久。

    “如果我想要彻底拔除这个系统，有没有办法？”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帮你爷爷守住基业啊？”陆文彬几乎没有停顿，看着苏以眠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

    直接说道，“知道明朝末年，宦官专权吧？皇帝真的不知道宦官专权不好吗？但是把他们都杀了，谁来做事呢？你现在和他的情况就差不多。”

    “而且，你不知道破产，只要操作得当，可以越破产越有钱吗？”

    陆文彬说完，仔细观察着苏以眠的反应。

    苏以眠缓缓深吸一口气，看着桌子上已经被关上的文件袋。

    谎言从不锋利，真相才是快刀。这小姑娘，才经理商场多久，以后要修炼的还多着呢。

    正在陆文斌以为苏以眠准备放弃继续下去的时候，苏以眠却缓缓吐出一口气，将桌子上的文件夹拿出来，重新看。

    陆文彬的身形一顿。

    “你真的要看吗？”

    苏以眠靠在椅子上，眼中坚定无比：“要看。我不相信爷爷是这样的人。”

    陆文彬看了旁边的霍司明一眼，又看看苏以眠。

    这两人，真是出奇的相像。

    霍司明看着苏以眠将这些东西慢慢打开。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好像是真的。

    苏以眠手上的纸滑落下去，霍司明眼中.出现一丝心疼。

    “先喝粥吧。”霍司明说道。

    苏以眠机械的点点头，拿起小木桶，一刻不停往自己嘴里灌。

    喝完，苏以眠才稍微回过神来。

    “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吗？”苏以眠说道。

    “你还要帮你爷爷吗？”

    陆文彬有些意外。

    “这是爷爷留下的。”苏以眠很坚定。

    霍司明的眼神微动。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陆文彬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你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找出间谍。”

    “然后缓慢的去除他们。因为现在，没了他们，这个公司基本运转不了。”

    “就没别的方法了吗？”苏以眠说道。

    “没有了。”陆文彬答。

    苏以眠看向陆文彬，眼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