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

    顾锦初，那你，就别傻了好吗？

    走吧。

    走了。

    “秦深，我……滚了。”

    滚了，也滚远了。

    这辈子，都不回头了。

    背对着她的人没有出声挽留一下，一秒。

    甚至，他都没去看她。

    看她走远的背景。

    他说滚。

    她说好。

    秦深用力地握着拳头，似乎要将手给掰断了一样。

    耳边是一阵很幸灾乐祸的欢笑声。

    墨岚趴在窗口，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秦深你，够狠啊。”

    无声地说出这几个字。

    墨岚心底除了震撼，就是惊骇了。

    秦深面无表情中夹杂着几丝的阴郁，他面无表情地拉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一个用力，竟然将方向盘给生生扭断了。

    墨岚心底一惊。

    那个男人已经摔开了车门，下了车子，走了进去。

    墨岚这才慢吞吞地从车子内爬了起来，依靠在大门口的柱子上，看着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走远，走远。

    “呵……怪我？”

    “也不怪我。”

    “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怪就怪，顾锦初，你有一个好妈妈。”

    “呵……”

    顾锦初眼泪毫无意识地留下。

    她擦了两下，没有丝毫的作用。

    泪眼朦胧中，有人冲着她跑了过来，然后抱住她的双腿。

    “妈妈……”

    顾锦初身子楞了一下，随即她勾起一丝很无力的笑容：“小豆包，我问你，今后，你是要跟我，可能连填饱肚子都不能，可能连小玩具都玩不起，可能随时都要为了一块钱一毛钱节省，你穿不起昂贵的衣服，也许只能坐自行车上课了，你是我的儿子，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进去那里，还是，跟妈妈走？”

    她自私。

    把孩子给抢了回来。

    可是孩子，很无辜。

    孩子跟着她，是要吃苦的。

    她也舍不得。

    所以她，给他选择。

    小豆包紧紧地抱着顾锦初的双腿：“妈妈，我不走，我跟着你。”

    孩子很冷静。

    冷静地不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妈妈，爸爸不要你了，我也不要爸爸了，我今后就跟着妈妈。”

    小豆包抬起眼睛，眼泪湿润了精致的脸蛋：“妈妈，你不要赶我走。”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听见了刚才他父母之间的对话，看见了爸爸是怎么对待妈妈的。

    所以他……大概也知道了。

    很严重的事情，比如大人经常说的离婚。

    小豆包幼稚的眼眸内燃起一丝跟平日里的稚气完全相反的情绪。

    有恨。

    顾锦初轻笑着，蹲下了身子，把小豆包揽到了怀里：“好，你要跟着我，那就跟着我。”

    “今后，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你的，你别害怕，妈妈是不会丢下你的。”

    小豆包明显感觉到了脖子上一滴滴的湿润。

    他妈妈，哭了？

    小豆包伸出两只手抓住顾锦初的衣服：“妈妈……”低低地喊了一声，小豆包嘴角瘪瘪地，似乎一碰就要哭了，可是男子汉，不能哭，不能落泪的，小豆包咬咬牙，硬是把所有悲伤的情绪，都吞咽了进去：“妈妈，你舍不得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