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哭够了，就伸手去推闫世初的脸。

    “别亲了，我病还没好呢。”

    她的声音因为哭了太久，还带着一丝哽咽，听起来委屈极了，却又好像在极力伪装着漫不经心的姿态，让人又心疼又好笑。

    闫世初稍微松开了一点抱住她的手，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将姜澈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飞机还有六个小时才降落，你再睡一会儿。”

    姜澈挣扎了一下，没能挣扎开，最后妥协似的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闫世初的身上。

    她闭着酝酿了一会儿睡意。

    明明身体感觉有些疲惫，但思维却精神的不得了，怎么也睡不着。

    “闫世初。”姜澈突然睁开眼睛叫了一声。

    “你不生气吗？”

    换做从前，她这么歇斯底里地闹了一通，他早就气得摔门走了。

    总不能是因为现在在飞机上，他走路无门，才不得不忍耐着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姜澈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气我的还少吗？早就习惯了。”

    “一天到晚别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我还健在，你就老老实实，安安心心地当你的闫夫人，天塌下来也还有我顶着，用不着你瞎操心。”

    姜澈没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前方出神。

    闫世初这话说的不错，她闹腾了这么久，外界早就不知道怎么传闫家的闲话了，可从来没有一句不好传到她的耳朵里来过。

    就算闫世初的威名再大，也难保有些人不会刻意飞到国外跑到她面前去说三道四，更甚至朋友圈也是一种传话的好途径。

    只要有心，有些话总能传出去。

    但她确实从来没有被打扰过，可见闫世初才这方面上花了不少心思。

    闫世初看她这样，多少也能猜出她又在乱想什么了。

    他抖开毛毯重新盖回到姜澈的身上，语气淡淡：“睡吧，免得待会儿到家了，你都没精力陪河河玩。”

    “不可能。”姜澈想也没想地回答道。

    “河河见到我肯定很高兴，到时候就算只是抱着他一起睡觉也没什么。”

    闫世初对此不置可否，但他又说道：“现在他是还认得你，但你要是再这样一走就是大半年，连家都不回一次，或许很快河河就不记得你了。”

    姜澈身体一僵，心里酸涩得不行。

    她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这又不是她想的。

    她也想一直陪在河河身边啊，可是她做不到，她做不到整天整天地跟闫世初待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受不了自己心里的拉扯，她会疯的。

    见姜澈没有吭声，闫世初状似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不想河河忘记你，以后就多陪陪他。”

    “你昏迷期间，我每天都会带河河去看你，他也早就习惯了每天都抱抱你的习惯，后来你醒了，你刚出国那会儿，河河哭得不可开交，怎么哄也哄不好，只能等他哭累了睡着才行。”

    “但他醒了之后就继续哭，很快就把嗓子哭哑了，到后来，渐渐的不哭了，没人提起你的时候，他也从来不会说想妈妈。”

    闫世初越说着，姜澈的情绪就越不稳定，到最后终于出声质问他：“你说够了吗？”

    闫世初没有停止，还在说道：“他现在快两周岁了，你说，你这次回去，他会不会认不出你了？”

    “嘶！”

    闫世初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最后一刻，姜澈突然拿下他搭在她肩上的手，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

    然而他只在第一时间猝不及防地闷哼了一声，之后再也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连他的皮肉破绽，鲜血顺着姜澈的嘴唇往下滴落的时候都没有以为内疼痛叫出声，只有额头上的青筋和紧咬的腮帮表示他并不是感觉不到疼痛。

    姜澈在尝到一丝血腥味的时候，终于拉回了理智，一把丢开了闫世初的手。

    可即便如此，她嘴里的血腥味也迟迟没有散去，膈应的她心慌。

    闫世初收回手，看了眼僵硬的某人，随手用纸擦掉血迹，开了瓶矿泉水递到她的嘴边。

    “漱漱口吧。”

    姜澈犹豫了一会儿才结果水喝了一口。

    看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闫世初才按下呼叫铃，让乘务员拿来药箱给自己处理伤口。

    在头等舱服务的乘务员都会点简单的包扎技术，偶尔也遇到过某些乘客不小心把自己弄伤的情况。

    但像这位乘客这样的咬上，还是第一次见。

    尽管职业素养告诉她不要过多地打探乘客的消息，但她还是忍不住偷瞄了几眼旁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