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放任自己钻进了他的怀里。

    “闫世初，我好难受啊。”

    “乖，马上就不难受了。”

    闫世初安抚性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结实的臂膀可靠有力。

    他轻轻抬起姜澈的胳膊：“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医院，去医院就不难受了。”

    “我不要去医院！”

    姜澈突然开始耍赖，不肯配合。

    她知道自己每次生病的时候都很矫情，这么闹除了妈妈没有人会愿意迁就她的。

    可这是在梦里啊。

    “我不去，闫世初我不要去医院！”

    “好好，不去，我们先把衣服穿上好不好？”

    姜澈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觉得梦里的闫世初好温柔。

    她愿意为了这样温柔的闫世初当一次听话的小女人。

    姜澈的体温太高，烧地她晕头转向，清醒的时间都是一阵一阵的。

    在闫世初把她包好抱出房门的时候，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好像听见他在说：“再敢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以后就别想出门了！”

    “不行！”

    姜澈嘟囔了一句，又没了声响，只一个劲儿地往他怀里钻，把自己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散热。

    ***天光乍破，清晨的微光洒在皑皑白雪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姜澈颤了颤眼皮，醒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好不踏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疲惫的酸痛感。

    好像昨晚梦游出去跑了八十公里一样。

    她慢慢睁开眼睛，突然发现床边站着一抹熟悉的声音，耳边也渐渐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

    他背对着病房靠在窗户上，在积雪的反射下，周身晕开了一圈银白色的微光，好像降临人间的天使。

    似乎是察觉到了姜澈的动静，闫世初在电话上吩咐了几句就果断挂掉了电话。

    他转身走过来，熟练地从床头柜上拿出温度计，在姜澈的脑门上滴了一下，“三十七点五，还有一点低烧，时间还早，再睡会儿？”

    量完体温后，闫世初还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姜澈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突然意识到，原来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做梦。

    闫世初是真的在半夜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了。

    如果这是在以前，她肯定会很感动的，但是现在……

    姜澈默默移开了目光，假装自己在打量陌生的病房。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八点钟的时候还要再挂一次点滴，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

    闫世初还是那副温和的语气，但姜澈还是感觉到了他语气中藏着的生气。

    想到昨晚他耐心哄着她的样子，姜澈突然有些泄气。

    感情真的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爱的时候，只要对方稍微放低姿态，心里就会得到莫大的满足。

    还有被他仅仅抱在怀里时的那种安全感，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但姜澈又会想，为什么这个胸膛不能及时出现在自己被绑架的时候呢？

    如果她在爆炸发生后最后的记忆，不是冰冷的海水和撕扯的剧痛，而是闫世初结实有力的臂膀。

    或许现在会是不同的状况吧。

    但现实从来没有如果。

    姜澈幽幽地叹了口气，把想要问他为什么生气的问题别在了心里，闭上眼睛补觉。

    她的体温虽然比昨晚退了很多，但低烧并不比高烧好受多少，恰恰是最磨人的。

    困意袭来，身体的疲惫让她睡不着觉，整个脑子都在清醒和昏睡之间来回拉扯。

    姜澈感觉自己好像一直没有睡着过，但等她烦躁地睁开眼睛时，她的手背上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上了吊针。

    药瓶里的药水只剩下最后一点点，按照这个滴速，用不了一分钟就会流尽。

    她扭头望了望四周，竟然没有看到闫世初的身影。

    一股酸涩的感觉顿时从心尖涌了出来。

    姜澈抽了抽鼻子，艰难地让自己坐起来，伸手去够呼叫铃。

    突然，房门被从外面开了进来。

    闫世初领着一个袋子皱着眉朝她走去：“别乱动，小心脱针、”

    姜澈的眼眶忽然一红，她赶忙别过头去，用自嘲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委屈。

    她玩笑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