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师兄……”

    “怎么了？”

    “你……”

    沈齐宁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少女，她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是有些犹豫。

    桶里，少女的双脚在沈齐宁的双脚下方，她脚丫子往上面拱了拱，拇趾轻轻搓了搓沈齐宁的脚侧。

    “你……”初雪还是感觉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些难为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就让沈齐宁有些纳闷了，支支吾吾到底想说什么啊。

    “水太热了？”沈齐宁问。

    “不……”初雪摇摇头。

    “那是？”沈齐宁疑惑。

    初雪低头看看桶里翻滚着的萝卜炖脚汤，下定决心，还是将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

    “师兄，你，你是不是……很久没洗脚了？”

    “啊？”沈齐宁微微一怔，面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不知道初雪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沈齐宁回道：“晋升合气境之后，身体很少出汗，而且可以用灵力清洗身体，也就没怎么洗澡洗脚。”

    “噢噢，怪不得……”初雪小声嘀咕。

    “怪不得？”沈齐宁疑惑道。

    初雪抿了抿嘴，声音更低了：“师兄，你脚上的死皮好厚了。”

    沈齐宁：“？”

    刚才短短的时间里，沈齐宁脑海里其实闪过了很多的思绪，想着初雪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三世为人，沈齐宁也不至于如此不通人情，他差点都要认为初雪将说出想与他结为道侣之类的话语。

    然而他关注的居然是脚皮？

    初雪挪了挪脚，桶里的水晃荡了几下，她踩在了沈齐宁脚背上。

    “哎，我就是这么一撮，你这就能撮出死皮来。”初雪五趾前后摆动，使劲在沈齐宁脚背上抠了抠。

    果然，一小撮死皮被搓成了团，漂浮到了水面上。

    “咦？”沈齐宁平时都没注意过这种事，他说道，“这不会是你脚上的吧？”

    “喂喂，不可能啦！”初雪马上回道，“分明就是从你脚上抠下来的！”

    “你炼气期抠不动我合气境的脚。”沈齐宁坚定道。

    “我，我脚上才没有。”初雪嘟囔着小嘴，说道。

    “也是，最近一直帮你捏，都搓得很干净。”沈齐宁说道，“其实前几天也是有的，但我怕你难为情，就没说。”

    “哎啊啊啊！不是，你怎么说到那里去了！”初雪神色有些慌张，小脸儿都微微红了。

    “这个话题是你先提起来的。”沈齐宁道。

    “我不管，你准是在骗我，要不你拿出证据。”初雪要耍无赖了。

    沈齐宁耸耸肩，说道：“水早就倒掉了。”

    “那就是没有。”

    “行行行，没有……”

    “但你这是有证据的，不信你看着！”初雪很不服气地再次尝试。

    这次沈齐宁看得很清楚了，嗯……的确啊……

    “咳咳，那平时还真是疏忽了保养。”沈齐宁说道。

    “要不要帮你？”

    “帮我？”

    “帮你搓搓啊。”

    “嗯哼。”沈齐宁把两腿一伸，想看初雪要怎么帮他。

    初雪并没有动手，依旧是在木桶里，她抬脚将沈齐宁的左脚夹住，一只脚用足侧在他脚背上前后蹭着。

    这个触感……当真是柔软啊。

    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真的搓出了好些死皮来，随着桶里水的沸腾，这些灰白色的死皮团上下翻滚着，特别明显。

    毕竟也是泡着开水，就算他本身是合气境的修为，并不会觉得烫，但已经脱离皮肤的死皮是会被开水烫掉的。

    也是因此，特别容易搓下来。

    像上回在百香楼，那姑娘一介凡人，又没有用开水泡脚，就算捏了好几天，都没把死皮搓下来。

    初雪这会儿还挺起劲的，双手扶着椅子的两边，俩腿使劲。

    毕竟也是即将筑基的修行者，而且这些天在卵石滩上训练，练的就是足上技巧。

    只一会儿功夫，沈齐宁就感觉自己双脚皮肤这会儿丝滑无比，不知道多少年的死皮被一并给除掉了，弄得整桶水都有些灰灰色。

    看着自己的成果，初雪得意地说道：“我就说吧，你看看，你还不肯承认！”

    如此事实摆在眼前，沈齐宁无言以对。

    这桶水是不能用了，沈齐宁提起桶来，朝一旁的花草倒去。

    这块儿的花草前些天被师姐那可怕的足毒弄得枯萎，现在还是蔫蔫的，就让混着脚皮的木灵萝卜水浇灌浇灌吧。

    换上一桶新的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