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们是准备把更多的部队都扔到华北这个泥潭里吗？是想在塘沽登陆还是想在山东登陆？”

    冈村宁次用惊讶地眼神看了石原莞尔一眼，歪过头道：“这是军事机密，石原大佐你不要多问。”

    冈村宁次又道：“打完第五师团后，李润石部队也是强弩之末，想要歼灭一、六师团不容易。”

    “一、六师团又何尝不是强弩之末呢？通州到唐山，没有铁路。一切只能靠汽车运送弹药补给。露西亚的在北满的部队也在昨天开始猛攻，北满地区好几座城市都遭遇重点轰炸，损失惨重。关东军的飞机都大量吸引在北线，其实帝国部队在华北地区根本就没有制空权。”

    石原莞尔一句一句地分析着。

    “不但没有制空权，情况更糟糕的地方在于，李润石一定看出南下部队的另一个弱点：我们是外线作战，前线部队与后勤补给中心相距近百公里。一定会重点攻击后勤中心，第一、第六师团不顾一切地猛攻西线，前线弹药消耗极大，一旦后勤出问题.....不，应当是出问题了。不然陆军的人，不会那么积极地要求海军的空母舰载机介入战场，替他们分担压力！请求海军支援，他们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应当是通州那边被炸得很惨！”

    被赶出军部的石原莞尔分析着，他人不在军部，但对前线军情的了解，却让冈村宁次大吃一惊。

    “你全猜对了，石原君。”

    冈村宁次低头道：“就在今天下午，共产党军用火炮攻击了唐山派来的运输车队，整整六十辆运送弹药的卡车被他们摧毁。”

    “稻叶四郎不至于蠢得把后勤站暴露在对方火炮下吧？”

    “具体的情况还没弄清楚，但是稻叶四郎今天傍晚向大本营发电，索要更多的炮弹，连续进攻的他炮弹严重不足。”

    冈村宁次叹息道：“通州地区是李润石为皇国大军准备的陷阱，他们在这儿到处布置了火炮观察员，唐山来的运输车队应当是被对方暗藏的观察哨发现，然后以无线电引导火炮摧毁的。”

    冈村宁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实际情况是：今天下午，林虎三和傅作义的联军在北面发动了一次战术反击，把战线向东推进了三公里，而作战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手中的M76自走式火炮能向东行进三公里......

    通州平原这里，其实只是一个左右宽度不过六十公里，南北厚度不会超过四十公里的“小战场”。

    抢得先手的红军占据左、下边角之地，主力却囤积于战场中央。只要获得射击座标，行走的M76炮，向西走几公里，就可以轰击全部的第五师团阵地，向东行进几公里，则可以覆盖第一第六师团的后勤中心。

    相对牵引式火炮，自行火炮打了就跑，跑完马上就开炮，在战场上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根据二战经验，自行火炮无论是火力支援还是反坦克，其在实战中的效率是牵引火炮的五倍！

    远在东京的二人这时还不知道是M76自行火炮立下大功，但两个失意者却都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救援部队现在不马上北撤，仍然不顾一切地向西攻击救援，明天天一亮，很可能就把自己也陷进去。

    井冈宁次可以想象，两个师团西进，已经日夜 不停地攻击了超过三十五个小时了，无论人员还是弹药消耗都极为巨大。共产党军歼灭第五师团后，故然是强弩之末，但是连续作战的一、六师，何尝不是强弩之末？

    相反，对手是本土内线防御作战，拥有足够多的战略预备队，前面打完后面换上，很快又是全新的生力军。

    两人在喝闷酒的时候，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明天或后天，救援师团将要遭遇的悲惨命运。

    今天的御前会议，议 冈村宁次揭破了李润石的阴谋，但是没有用，从军部到天皇，上了赌桌的他们，现在满脑子“大力出奇迹”的想法，认为皇军的实力可以强行逆转李润石的“阴谋小道”，明知是陷阱还是往下踩。而且他们仍然坚决不肯承认，第五师团会很快完蛋。

    明明看穿了李润石全部的阴谋，但是自己本方还是要强行往坑里跳，这才是最让他郁闷的。

    石原莞尔低头道：“李润石的部队，绝非常凯申张学良般土鸡瓦狗，征服中国之战，该收手了.....”

    冈村宁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帝国在中国陷入这样的困境，还不是你几年前独走发动九一八造成的恶果在反噬吗？

    冈村宁次今晚还要在军部值守，他哼了一声后就结帐离去，只留下石原莞尔这头昨日败犬还待在原处继续豪饮。

    百灵庙战役之后，石原莞尔是清醒了，但清醒的结果，却是更绝望了。

    另一边.......

    统筹指挥装甲兵分割作战的克拉夫琴科上校，此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