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变了吗？”

    老罗叹息着。

    “去年时候，这里的天还是常委员长的天，但现在已经变成共产党的天了，等到了明年.......”

    老罗无奈地看着对面墙上一角贴着的““防谍防特，人人有责”标语，人小人面临时代大潮冲击时，无力的感觉更加强烈。老张家是“寓公”，而老罗则是开了家小杂货店的“小商小贩”。

    甲午战争，百日维新，庚子年八国联军进京，大清亡了，袁大总统上台，袁世凯八十三天称帝，“百姓无不怀念我大清”的张勋复辟闹剧，两次直奉大战，五四运动.......

    短短的五十余年时间里，这片四九皇城中央之地，上演了无数可以载入史册的大事。年过五十，已近知天命之年的二人，亲身经历了清末甲午到民国，发生在四九皇城里的各种风云变化，经历过无数兵匪之乱的两人，心里都异常地渴望和平安宁的生活。

    京都之地，绝对是全中国“政治气氛”最浓重的城市，没有之一。

    在这儿，人人都“懂”政治，人人都爱“侃”政治，哪怕是常凯申时代疯狂地施展“404”大法，到处贴满“莫谈国事”的标语，也依旧无法阻止老张老罗这样的“茶馆政治局”遍地开花。

    去年六月山西战役之后，李润石红军将常凯申在黄克河以北的势力，逐出平津地区后，以半强迫的方式把宋哲元拉上战车后，平津这边对抗战舆论的更是全面放开。

    “这红军能挡得住东洋小鬼子吗？宋司令，会不会象张小六和常凯申那般不抵抗呢？话匣里说的东洋小鬼子，简直就是又穷又恶的土匪，庚子年的事......”

    老张担忧的道。经历过半个世纪战乱的老京都人，本就非常清楚大战开启后这里会生什么事，而和常凯申或北洋政府不同，已经是河北平津名义上“共主”的李润石共产党势力，对于民间大众，向来是主张“民可使知之”的态度。当两人正在喝着豆汁侃大山的时候，旁的边的“话匣子”（嗽叭），正“日复一日”地向听众“科普”过去几十年里的日本侵华历史。

    “这些东洋小鬼子都不是好东西。最上面的裕仁是第二个丰臣秀吉，林铣十郎是金兀术，下面的东洋兵，则各个都是想用中国人的血染红自己顶子的畜牲！”

    老罗用力地锤着桌子骂道，官方下场，通过报纸、高音广播、墙上标语等各种手段进行反复地饱和式洗脑宣传的结果，就是导致平津地区的全体民众，人人对“日本的政治、历史、国策”的了解水准大涨，个个都成了“日本问题”专家，对日本历史的了解，甚至可能胜过日本国内没读过多少书的贫苦农民。

    现在如果有日本特务来北平，随便找个路人侃大山聊日本时，他会惊讶地发现，现在连黄包车夫都知道:日本国内正在进行全面侵华的战争总动员，召收的士兵全是“价值两毛五分邮票钱”的强盗炮灰。

    如果再多侃几句，这些拉车的车夫们，还会和他们讨论诸如：东洋小鬼子天皇是比中国古代最残暴的皇帝还要凶残百倍的超级暴君，原因是中国皇帝还知道“皇帝不差饿兵”的道理，而东洋小鬼子的天皇却是剥削残暴到连手下士兵的家人都要进妓院当妓女才能维持家庭的地步。

    在译为《日本革命青年之歌》（即《昭和维新之歌》）长达近三分钟演唱过后，在喇叭里开始向平津市民扫盲九一八前著名的“中村事件”的前因后果。

    （注：中村事件，为侵略中国东北，日本一直通过各种形式对东北进行间谍活动。1931年6月26日，在东北从事间谍活动的日军参谋本部大尉中村震太郎等人被当地驻防的中国屯垦军第三团拘获。由于间谍罪证据确凿，按国际惯例，团长关玉衡遂下令将中村等人处死。日本政府隐瞒中村等人在中国进行间谍活动的真相，公布了他们被中国军队处决的情况，以此扩大事态，煽动侵华的战争狂热，为即将爆发的九一八事变做舆论准备。 ）

    进入到1937年后，随着红军对河北平津地区的控制力不断地加强，针对民间的“反谍防谍”宣传，也在不断地加深。

    过去的几十年里，日本对中国的渗透实在是太深了，新生的红色政权，即使有穿越者提供的资料相助，要把这些潜伏在民间多年的大量“日谍”和汉奸全部挖出，也是不可能的。

    “人民战争”才是共产党人最强大的利器。后世网上有个笑话：北京最强的反间谍部门，不是国安局，而是无处不在朝阳区人民群众，那些爱管闲事的居委会大妈们。

    和黄克交流后，红军在逐渐掌控了平津地区的基层后，现在已经开始铸造和运用这把“红色神器”。

    老张喝完豆汁，吃完早点，摸着圆滚的肚皮走回家时，在住处附近胡同的一处宅院外，看到胡同的保长正带着几个民防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