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九条暗杠哈哈哈……又是发财哈哈哈……又糊了哈哈哈——条子混一色、碰碰胡、单吊、绝张、杠开、海捞！”

    千里之外的杨公馆之中，杨肾宝又糊了一副大牌，不由得心情大好，开怀大笑。

    郭汝栋忍不住道：“今天的发财怎么跟着军座跑啊？还有您这都糊了第几副条子大牌了啊？”

    “嗨，我记得九太太芳名乃是小竹，这竹子就是条子，正说明九太太有旺夫运，她这一回来，军座就势不可挡啦！”范绍增此人面有猪相，心中嘹亮，还借着这个机会拍了拍杨森和白小术的马屁。

    这一次就连吴佩孚都开了尊口道：“西人云，条条大路通罗马。子惠，你这是要再上一步啊。”

    “谢玉帅吉言。”

    杨森笑得更加开心：“哈哈哈，算钱算钱……”

    “报告军座！”

    就在这时，一位年纪有点小，面貌有些呆的小书记员拿着电报纸疾步进了客厅道，“武汉国民政府急电！”

    后世的王小波曾经写过一篇《花剌子模信使问题》，文中说花剌子模国有一个可怕的风俗：凡是给君王带来好消息的信使，就就会得到提升；凡是给君王带来坏消息的，就会被送去喂老虎。

    所以聪明人都不会去当传递坏消息的信使，杨森的电报房中的聪明人们一样，于是他们就推出了这个资历最浅、后台最软的小书记员顶缸。

    “武汉国民政府急电？”杨森闻言就是一愣，“唐和尚这个龟儿子发电报给我做啥子哟？”

    “报告军座！”

    小书记员语气有点古怪地道：“除了唐总指挥之外，这两封急电还有精卫先生夫妇，孙大公子，许公崇智、伍公朝枢和李品仙军长共同具名。”

    没错，电报房中的书记员们收到电报之后，还特意回电确认了一次才敢上报。

    在座四人一听这七位发电人，全都惊诧莫名，面面相觑。

    要知道电报上具名的七位可都是名动一方的大人物，加起来都能组成半个国民政府了；而川军么——用后世的话说，目前处在军阀鄙视链的最底端。

    这不是地域歧视啥的，实在是川军的战斗力实在太悲催了，在此时的中国军界被称为“杂牌中的杂牌”。

    而在“杂牌中的杂牌”之中，杨肾宝的第20军都是敬陪末座的存在。

    这支队伍的人员和装备实在太差了，一个连人数不过百，只有一挺轻机枪和五六十支步枪，有的步枪的枪托是用麻绳系着，防止脱落。

    当然啦，川军在抗战中用他们的牺牲证明了“川人从不负国”！

    杨森稍一沉吟，便自认为猜出了这份联名电报的内容，无非是要他交出吴佩孚这个大反派——那个大反动派。

    北伐北伐——自然就是要伐忒北洋，而吴子玉可是北洋三巨头之一，早就是国民政府的通缉要犯，而且不管是武汉还是南京，都三翻四次要求杨森交出吴佩孚。

    想不到武汉那边依然老调重弹，就是这一次阵仗大了一点——不过老子也不是吓大的！

    杨森瞥了一眼吴佩孚，心中暗道，这正好又能展示自己是“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同时又是向玉帅市恩的好机会。

    想到这里，他就轻描淡写地道：“念吧。”

    “军座，您还是自己……”小书记员也不是傻得不可救药，还想努力抢救一下军座的面子和自己的小命。

    杨森冷哼一声道：“没看我在打牌吗？叫你念，你就念！”

    “遵、遵、遵命。”

    小书记员哆哆嗦嗦地打开电报纸，颤颤巍巍地念道：“子惠将军钧鉴：贵眷白女士小术牵涉要案，请立送至武汉。此事重大，敬希鉴谅是幸。武汉国民政府，汪、唐、陈、许、伍、孙、李。元电。”

    所谓元电不是在元日发的电报，而是在“元日”，即阳历十三日发出的电报。

    为了节省电报字数，晚清民国时期用一套平水韵编制的韵目代字代表每月的三十一天，所以才有了“马日事变”、“文夕大火”和“艳电”这些说法。

    “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不明所以的白小术身上，也全都心头疑惑，如此娇弱的女子，怎么会牵涉进要案——还是七大要员都关注的要案呢？

    不过这还没完呢，小书记员又拿起一张电报纸念道：“白女士芳鉴：可与上月巧（十九日的韵目代字）日与倪生大野会与三阳旅社。此事重大，敬请如实垂告。武汉国民政府，汪、唐、陈、许、伍、孙、李。元电。”

    听完这份电报，杨肾宝脸都绿了——嗯，比他手中的那张清发还要绿。

    他又好像得了“急性”帕金森综合征，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自己九姨太问道：“此、此、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