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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注:白术膏和辟尘膏是两味中药方剂,前者治胃纳不佳,后者治眼睛红肿。此处的“术”念竹。有诗云:春雨淅淅贵如油,秋雨绵绵徒增愁。
这一场秋雨下了一天两夜,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才渐渐停了下来。
而这一次大搜捕也恰与此时结束,长江两岸的各个土洋(洋人控制)码头顿时恢复了原来的活力。
“师兄,你的消息准不准啊?那个姓倪的牛鼻子这么早就回宜昌啦——我要是他,赢了那么漂亮的小娘们,还赢了那么多的钞票,那肯定留在武汉好好地快活快活。”
“师弟,要是师傅听到这话,那你肯定是快活不了。”
此处是民生轮船公司的专用码头,码头边上就有一座汉口当地很常见的茶楼。
今天一大早,茶楼之中就坐着两个倪大野的“老熟人”,他们正是沙通江门下的那两位弟子。比武招嫖的那一晚,师弟提着金罗网,师兄扛着三股叉。
而在那晚之后,他们并没有跟随沙通江回洞庭湖,反倒是留在了武汉,临时客串了一下坐探。
金罗网师弟缩了缩脖子,有点不服气地道:“师傅也真是,不好好地养伤,却想着报仇——这仇也不好报啊。”
三股叉师兄啐了一口唾沫道:“你懂什么,这仇再难报也要报!师傅这次不但折了自己一条臂膀,还折了我们洞庭好汉的威风,他不讨回这个场子,今后还怎么在洞庭湖混啊?”
听他这么一说,金罗网师弟也起了同仇敌忾之心道:“这些年‘金钩李,鬼见愁’一直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也就算了,如今他的小舅子又借着我们扬名成了‘道侠’,这么下去日子真的没法过了。不过师傅如今都这个样子还能报得了仇吗?”
三股叉师兄冷哼道:“怎么报不了仇?武功再高,一枪撂倒。那个牛鼻子的武功还能有‘汉阳造’高吗?”
金罗网师弟摇头道:“动枪的话——恐怕不符合江湖道义吧。再者说,张处长也不再支持我们。这要是惹出李丰方,师傅能有什么好啊?”
三股叉师兄冷笑道:“没有张少恭,还有东洋人——快看,姓倪的牛鼻子来了!”
如果只看地图的话,那么武汉到宜昌直线距离只有区区三百多公里,坐高铁的话打个盹就到了,就算坐车也不过4个多小时。
然而如今是1927年,别说高速公路了,就连汉宜铁路都没有通车,两地之间最方便的交通方式自然是水路。
所以倪大野这次回家就必须兜个圈子,出武汉,经岳阳,过洞庭,至宜昌。
也幸亏如今是1927年,倪大野他们可以坐汽船逆流而上,当真是方便不少。
要说到当时的长江内河航运,那就不得不提一下民生轮船公司。
在卢作孚开创民生之前,长江航线从重庆到上海的各个航段都是外资船行独大。其中,英资占40%,日资占30%,所有中资企业加起来也只有25%。
就以汉口到宜昌的专线轮船为例,一共4艘班轮,其中2艘属于英国怡和洋行,另2艘属于日清汽船株式会社——哦,这个日清和卖泡面的那个日清没有一毛钱关系,乃是三菱财阀的日本邮船的下属子公司。
其实,这就是帝国主义列强侵占中国经济利益的具体表现。
民生轮船公司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当然也遭到了列强外资企业的强烈抵制,吕紫剑和日本浪人首领三井秀夫打的那场生死擂,就是为了争夺汉口这座码头的使用权。
所以长江镖局和民生轮船的关系相当不错,算是长期的合作伙伴。
这一趟镖便是雇佣了民生轮船公司“民兴号”客货两用汽轮,不过这次货物太多,在汽船后面还拖着几艘木船。
倪大野没想到的是,居然还在船边碰上了一位老熟人:“蓝先生是吧?当日你一言之德,贫道一直铭记于心!”
没错,这位老熟人就是那天提醒他虞凌凌十分扎手,而被蒙二爷赶出雅间的蓝襄理。
他闻言也只是苦笑道:“鄙人不知道倪道长武艺通天,那日倒是徒做恶人了。”
是啊,蓝襄理因为那一句话就被蒙二爷给记恨上了,从襄理这个坐办公室的管理岗调到了码头,现场处置起了乘务——好人不一定有好报啊。
倪大野在心里也是一叹,只好安慰道:“蓝先生,等贫道再回武汉,一定备酒致谢。”
“道长盛情,蓝某多谢……”蓝襄理以为他只是客气,也客气地回道。
他们两人在这叙旧呢,吕紫剑却在那儿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中校争执了起来。
“谢主任,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趟镖保的是货,可不是人!”吕紫剑皱起剑眉道。
而那个谢主任一开口就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