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听到“扬·卡尔洛维奇·别尔津部长同志”这个名字，被酒呛了一口的莫道远手上一个不稳，“铛”地一声碗掉在桌上，把席面搞得一片狼藉。

    他脑中一个激灵，“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右手自然而然地摸向了腰间的防身手枪……

    “道远兄，冷静——冷静！”

    莫道远确实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倪大野袖子中伸出了那支法兰西M1873型转轮手枪的枪管——这才是真正的“神霄雷法”！

    “大、大、大野兄……”他吞了一口唾沫，镇定了一下心神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哦，只要你老兄没这个意思……”倪大野打了一个哈哈，抖了抖袖子将左轮手枪收了起来道，“贫道也就没那个意思。”

    莫道远慢慢地坐了下来，缓缓地问道，“大野兄，请别和我开玩笑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道远兄，我的意思是……”

    倪大野胸有成竹地一笑道，“你应该是别尔津部长的下属，‘格鲁乌’的成员！”

    说起苏修的谍报机关，最有名的自然是“克格勃（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他们在整个冷战时期的西方电影中担任大反派，想不出名都不行。

    其实苏修还有一个由托洛斯基设立的军事情报系统——“格鲁乌（苏联军事情报部，即苏联军事情报总局的前身）”。

    不过“红军之父”日理万机，不可能真的去搞谍报工作。因而具体经办人就是倪大野提到的那位别尔津部长同志。

    实际上也是契卡出身的别尔津在军情部长的任期内为苏俄军事情报工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二战时期著名间谍佐尔格就是他指挥派遣的。

    据说，普京大帝当初加入克格勃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受了别尔津的影响，小时候还把人家的照片挂在自家的郊外别墅里。

    再听到“格鲁乌”这个名头，莫道远的虎躯忍不住又是一震……

    照理说，像他这种受过专业级别训练的特工不会如此失态，但是他实在是太过惊讶——更确切地说，他是惊骇！

    一个常年在九宫山的道士知道“格鲁乌”和“别尔津”，这已经是颠覆他的常识；更何况这个道士还猜出了他的隐秘身份，那完全震碎了他的三观。

    事到如今，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诚心诚意地道：“大野兄，你是怎么猜到的呢？”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倪大野也只能在心里面过过嘴瘾。

    “这其一嘛……”

    他竖起小拇指，从容说道：“方才道远兄说自己在保定军校第九期毕业之后就跟随了李品仙。而该期是在民国十二年（1923年）七月毕业的。”

    “贫道今天下午去了一趟卫戍司令部，想要当面谢过李军长。可惜你们两位不在，我就和那里的长官们聊了聊。据他们说你老兄是民国十四年（1925）年加入湘军的。”

    “道远兄，敢问这两年你去哪儿了呢？”

    莫道远的虎躯已经不震了，因为他已经确认，这个道士心思缜密至极——但是这种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妓女跑到擂台上和人打生打死呢？

    “其二么……”

    他又竖起了无名指道：“北伐之前，不管是贵党这边，那是我表姐夫那里，军事人才奇缺。像道远兄这种保定军校高材生，又是民国十年（1921年）的老党员，断不会投闲散置。”

    “如果你去广州的话，起码也是黄埔军校的教官，运气好的话如今都当上师长和纵队指挥了；如果你去西北军——算了，冯焕章信不过外人，对部下太过苛刻，迟早众叛亲离，你去了也没啥意思。”

    “反正贫道很难理解，以你的学历和资历会去李鹤龄那边当个参谋。”

    莫道远开始在心里嘀咕了起来，这家伙当真是一个在九宫山上修行的道士吗——但是根据他的调查，此人的履历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这其三吗……”

    倪大野再竖起了中指道：“恕贫道直言，贵党在情报工作上十分稚嫩。直到今年五月份的五大上才成立了中央军委特别工作科——就是你说的那个‘中央军委情报机关’。这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注释2）

    “所以贵党绝无可能在两年之前就让道远兄打入湘军！”

    莫道远听完这句话又想要伸手去摸枪——但是理智告诉他，这个道士就算没有那柄左轮，自己也绝对不是对手。

    “真相只有一个！”倪大野心说可惜了，这句话还是用日语更加帅气一点。

    倪大野三指合拢为拳，伸出食指往莫道远一点道：“这三个疑点有一个合理答案：那就是道远兄在这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