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工业考察团完成了东北和天津的考察，暂回北京。

    唐华回来，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周璇在北京买了个小院儿。

    周璇不来这一出，唐华还真是忙得忘记买房了。现在北京的房产市场还是可以自由交易的，其实此后几年也是。只是从1950年开始组织公私合营的房产公司，给北京急剧增加的人口（大部分是工厂工人、机关干部）安排房屋，也就是将原来的房产纤客给管制起来，不许哄抬出租价格。

    而且，由于定都北京后不但是军队和党政机关，政协民主人士及其随从也纷纷来京居住，北京房价还会在1950年来一波不小的涨幅。买房听女人的，卖房听男人的，这话看来自古就是真理。

    但看到周璇买下的小院儿时，唐华又不由得泪流满面。这什么破房子……

    破败的瓦屋屋顶，墙皮斑驳，门窗也旧得惨不忍睹。院子倒挺大，中间还有棵树，树下能支两个乒乓球台，但这现在没有乒乓球台，只有四个便桶。对，这房子没有下水道也没有厕所，晚上要么出门走两百米上厕所，要么在院里用尿桶便盆解决。也没有自来水，水龙头也得出门走快100米，从公共水龙头买水然后挑回来放水缸。

    “没事的，找工人改建装修就行了。”周璇说。

    “我十分怀念上海，怀念思南公馆……而且，不是说好了你继续在上海发展的吗？”唐华说。我才不管这是二环内还是一环内，不管几十年后这小院儿值几个亿，现在就是重工业部的宿舍也比这儿宜居嘛。

    “没事的，先买了，反正不贵。以后你要是在北京忙得很长时间回不来，我还能去看看你。”

    ……

    在北京只呆了两天，重工业考察团就开启了华东的考察行程。

    沿着津浦路南下，考察团看见窗外是几个小时不变的农田，已是11月，地里的庄稼早已收割完毕，一片萧瑟。

    “我们现在还有80%以上的人口居住在农村，以农耕为生，要把我国建成一个工业国，不知道要多少年啊。”考察团团员顾敬心说道。

    “要把1%的农业人口变成工业人口，需要那20%的城市人口工作一年，才能积累下来供那1%的人口进行工业生产劳动所需的生产资料，比如工厂、车间、机器等等。”唐华说，“这意味着，要想让现在的中国自然而然地实现工业化，发展的速度会非常慢，一年1%……在城市化达到40%之后一年也就2%。如果我们还需要那20%的工业人口生产既昂贵又不能作为生产资料的武器装备和弹药，那么工业自繁殖的速度就更慢了。至少在发展的初期，我们几乎看不到快速进步的迹象。除非……我们获得外力的支援。”

    看考察团团员陷入沉思，唐华又说道：“当然，还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我们让这20%的城市人口，或者说我们现有的规模不大的工业体系，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原来每年只能积累供1%的农民成为产业工人的财富，现在在更高的科技、更高的管理效率的支撑下，我们用同样多的工人，能生产出更多、或者更先进、更高价值的产品，甚至以科技代差带来的溢价，从国外赚取超额的利润，让每年积累的财富可供2%，甚至3%的人口完成工业化。在未来，我想这两种方法都值得试一试，既努力寻求外部援助，也努力寻求科技力量带来的反超。”

    上海。

    在从津浦路下车，坐轮渡渡过长江，转乘从南京开往上海的火车，考察团又对长江没有大桥感慨不已。在上海，考察团听取了华东工业部的汇报，参观了江南造船厂、上海钢厂、虬江机床厂，还察看了留在上海张华滨码头的日本赔偿物资，主要是机器设备。

    接下来，考察团前往昆山，考察鸿海电子科技公司和富士康收音机厂。很显然，这两个厂都是唐华指示华润，从香港买入设备之后在上海-苏州一带组建的。

    虽然现在上海解放才五个多月，但在高效的建设团队以及华润的物流保障之下，富士康收音机厂已经投产，鸿海电子科技公司也出了第一个产品。唐华带考察团来到这里，感觉就来到了熟悉的领域。

    和考察团一起来的，还有总会计师。总会计师现在不但是副总理，还兼财政经济委员会主任、再兼任重工业部部长，也就是唐华的顶头上司。总会计师前阵子一直在上海整顿金融市场，最近才刚把奸商们摆平，正好考察团来上海，就跟着看一看。

    “这两盒晶体管，每一颗都做过检测了吗？”唐华问。

    “每根管都做过检测，完全没有问题。”鸿海的总经理回答。

    “现在晶体管厂还是依靠进口锗锭？”

    “是的。”

    “锗粗炼和精炼厂正在建设，至少要半年以后才有产品出厂，你们要注意多储备一些锗锭，因为晶体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