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斯大林时代结束，我们在欧洲，在土耳其，都对俄国势力保持着严密的封锁，但在东亚的局势却很糟糕，我想总统先生一定对J.F.肯尼迪放弃南越那件事有很深刻的印象。”

    布热津斯基终于还是和马文·沃森到了椭圆形办公室，见到了约翰逊。

    “东南亚新兴国家之前的态势大致是偏向西方的：马来西亚中立亲英美；新加坡中立亲英美；印尼的苏加诺最初亲中苏，但从1964年起倒向了美国。印尼危机如果发展成印尼战争，这三个国家的政治偏向可能同时发生雪崩。”

    “我们不应该忽视东南亚华人的民族情绪。我对俄国的评价是它虽是共-产-主-义国家，本质上却有浓厚的俄罗斯民族主义，中国的定义则可以描述为阶级-民族的复合社会结构。”

    “中国消灭了境内的资本家，但却不追求消灭各国的民族差异，而是以民族国家的姿态发展对外关系，这使得海外的中国移民仍旧对中国有文化认同感。”

    “因此，哪怕海外的中国移民处在西方结构的社会中，甚至他们本身就是资本家，但他们仍有可能认同中国。”

    在约翰逊面前，布热津斯基把对马文·沃森说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说中国的脚步在前进，而美国的脚步在后退。如果任由中国踩死印尼的苏哈托政府，中国将会在南洋前进一大步。

    马文·沃森：“马来群岛的新兴国家虽然穷困不堪，但从地缘政治和海洋战略角度，我们不能失去对它们的控制。”

    林登·约翰逊右手托着下巴，手指在捏自己的鼻子：“国会在第一次听证会上，普遍倾向于恢复苏加诺或者苏加诺集团的执政权，因为苏加诺和我们合作了，而且我们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东西……”

    布热津斯基：“苏哈托是一个大麻烦，但如果我们不想让他上台，应该亲手除掉他，而不是在犹豫，坐等苏哈托死于多国部队的1艘航空母舰和100艘军舰。至于现在……只能采取补救措施了。”

    约翰逊：“我对这些补救措施的效果表示怀疑，但，先试试吧。”

    ……

    联合国安理会。

    “下面我代表美国，阐述美国关于印尼危机如果发展成为军事行动，对平民和民生设施伤害的担忧。”

    美国在安理会的代表念稿子。

    “我国认为，印尼危机应坚持和平解决的方式，通过多国会谈和磋商，完成安理会226号决议所规定的制定安全区的政策，而不应发展成为另一个伊朗。”

    奉约翰逊的命令，美国代表在安理会抛出了这么一个提案。

    这时候要停……也停不下来了啊。

    提案没什么效果，不但中国和苏联双双否决了提案，甚至安理会的非常任理事国也大部分表示这个提案很扯淡。

    华盛顿，中国驻美国大使馆。

    “乔大使，美国对于印尼战争所可能导致的人道主义危机深表关切。”

    马文·沃森代表约翰逊前来和中国大使馆交涉：“印度尼西亚是一个群岛国家，许多岛屿的居民，生活口粮依赖于其他岛屿的输送，我注意到中国海军发出了海上封锁的预告，这可能导致很多地方的印尼平民发生生存危机。”

    乔冠华：“马文先生，您对这方面的担心是多余的，用于运送平民生活必须物资的船只，我们在进行临检之后会放行，中国海军只对印尼海军舰艇和运送军事人员、军事物资的船只进行拦截。”

    旁敲侧击没有效果，马文·沃森只好直说了：“印尼方面愿意遵从联合国226号决议的规定，从安全区撤出部队，将10个安全区交给联合国管理，我认为，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或许各方应该坐下来谈谈。”

    “安理会226号决议不只包括建立华人的安全区，”乔冠华说，“即刻停止针对华裔和华人的有组织屠杀行为，并将此前的行凶者绳之以法，这是226号决议的第一条要求，你们不能跳过第一条去执行第二条。”

    乔冠华示意马文·沃森先等等，打开茶几的抽屉翻了翻，掏出一副扑克牌，摊在桌子上。

    ……

    “噢华克，中国方面已经印好了通缉令，有这么快吗？”

    回到白宫，马文·沃森把乔冠华送的扑克牌摊在桌子上。

    大王印的是印尼国民军军衔表，带肩章图案的。

    小王印的是印尼文的字母拼写发音表。

    其余的52张牌，最大的黑桃A是苏哈托本人，印尼华人聚居的东爪哇、西爪哇、苏门答腊军区三个司令荣登其他三张A牌。

    再然后是印尼总参谋长、副总参谋长、苏哈托的情报军官、军长、师长……最小的牌是在三宝垄和泗水参与过屠杀行动的一个营长、三个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