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道提出让陈难先去莫斯科读他的博士，唐华马上看了看陈难先的表情，这小陈的表情现在很复杂，既有恐慌，也有点兴奋。

    唐华：“跟着朗道教授可以学习最顶尖的量子力学理论，但这有可能使你坠入原力的黑暗面，啊不对，让你今后十几年的生活都暗无天日。”

    陈难先：“我考虑过了，值得挑战一下，量子理论和凝聚态物理我都特别着迷。”

    陈难先这话说出口，朗道在旁边笑而不语。

    唐华点点头，“好吧，现在他是你的老师了。”

    “唐老师，不不不，朗道教授和您都是我的老师。”

    唐华想，那你今后的履历可不得吓死人。但想想好像也没错，在激光冷却实验室，他就是我的助手啊。

    ……

    长春一汽。

    1956年正式投产后但现在已经8年，一汽的厂区突然扩展了三分之一。去年一汽就用围墙把征的地圈起来，还顺便开始了硬化地基、夯实地层、修路等等前期的工作。

    1964年3月，新厂区终于热火朝天地开工了。

    除了这个新厂区，其实还有其他的。从新解放开始，有40多个零件的生产从一汽独立出来，成立两个汽配厂进行生产。

    旧的解放卡车生产线还会继续运行一段时间，等新生产线完全正常之后，就转产2.5吨越野卡车，这种现在研发代号为25Y的卡车更适合军用；在民用领域，也很贴合路况较差的西南高原山地。

    “解放”二代中型卡车，暂命名为“新解放”，在1963年12月31日跑完了气候和地域适应性实验。

    两年零一个月，两轮上路试验，每一轮25000公里。第一轮试验共查出104项质量问题，研发小组修改了全车四分之一的设计，涉及900多个零部件。第二轮实验还是查出22项质量问题，研发和测试小组继续硬刚困难，把质量问题一个一个追根溯源排除掉。

    “经过这样两轮道路试验，汽车存在的质量问题基本上解决了，包括在海南岛试验时发现的发动机过热问题，我们都做了稳妥的改进。”

    测试组长鲁易工说这话的时候，心态特别平静，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人是有点成佛的感觉了。

    饶斌：“你们做试验的时候，我都去过你们测试车间四次，张德庆所长去的次数更多，还都是在熬夜加班的时候去的。新解放的研制不容易，但是研制过程越不容易，生产和销售的时候就越容易。”

    “生产线的组织也不是个容易事情呐。”

    江副厂长在旁边，扶了扶黑框眼镜。

    几年前一汽动力分厂的江厂长，现在是一汽的副厂长。

    一汽动力分厂不是生产发动机（汽车动力）的，是为整个汽车厂供能的。具体地说，除了管理输送到不同车间不同生产线的动力电功率，还负责各车间的驱动电机的问题。

    某个车间流水线的皮带运行速度多少、电机转速多少、供电该怎么管理……一条典型的福特式汽车流水线到底怎么运转，动力分厂可能是最清楚其奥妙的。

    在新生产设规划和建设时，老生产线的动力分厂自然也是主要的设计参与部门。

    饶斌：“工信委、机工部的指示是非常明确的，新解放的生产线，部分零件可以进口，但生产线的总体必须由我们设计。虽然有老解放的生产线做参考，但新解放结构不同、零件不同、装配精度要求更高，是要费一番脑筋。”

    在新厂区的工地，几人手持不同的图纸，查看施工进度和总体规划的落实情况。

    “现在图纸都是由计算机打印的，比以前简单多了。以前用尺子圆规，一条线一条线细细地描，坠痛苦的是掉墨水，那就要上刮刀喽。现在可以在计算机里检查，看见哪个地方不对了，敲敲键盘就能改。”

    饶斌当然也画过图纸，说道：“岂止是画图麻烦，楼上楼下递送图纸，跑腿的活儿也不少干。现在跑腿都不用跑了，用网线传。不过我说，小江啊，是不是因为运动少了，看你这两年小肚腩都出来了。”

    “有吗？哪有？”

    饶斌：“嘿，你别把肚子缩回去。”

    “Just a little modification。”

    饶斌：“嘿，一点小小的修饰。你才三十多，我啊今年都五十一了，人生难得老来瘦，这是真理，瘦下来活得长。”

    江副厂长意味深长地看了饶厂长一眼，没有回答，卷起图纸去看另一个车间的地基了。

    ……

    1964年，开始自行研制车辆的汽车厂不止长春的汽车厂和拖拉机厂。

    在洛拖，装甲车辆研究所四年前就交出了第一份答卷——60式轻型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