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失过大的胜利不属于胜利，这是我的一贯立场，损失惨重的战争将使帝国在战后丧失对世界秩序的话语权。很显然，虽然中国有五亿人口，但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并不打算挥霍他们的人力，这与俄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由此我似乎也能谨慎地得出一个推论，中国非常在意战后自己在社会主义阵营中的话语权。”

    比利时，布鲁塞尔。

    英国元帅伯纳德·蒙哥马利舒服地半躺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与现任英国国防大臣、哈罗德·亚历山大元帅漫无目的地闲聊。

    北约成立时，艾森豪威尔是北约总司令，蒙哥马利是副司令。现在的北约总司令是李奇微，蒙哥马利还是副司令。

    蒙哥马利对自己头上的这个副字没有一点不满，在他看来，伟大的战争已经结束，他只是顶着一个荣誉头衔在布鲁塞尔的北约总部养老而已。

    “蒙蒂，李奇微似乎坚持认为中国人付出的伤亡比美军高得多。”亚历山大补充。

    蒙哥马利：“那是为了维持他那仅有的一点自尊心，所以我没有揭穿他。执掌北约的五个月时间，他似乎想刻意忘掉朝鲜的那场战争，可越是这样，当他偶尔听到朝鲜半岛的最新情况时，就明显感到不安。这大概是一种PTSD。”

    “按常理来说，如果李奇微在朝鲜遭受了严重的挫败，那么当他离任之后，一次又一次地听到朝鲜战场美军还在继续受挫的消息时，他的心情应该变好。”

    “我注意过，没有变好。”蒙哥马利说，“亚历山大，能不能用最浅显的语言向我普及什么是防空导弹。”

    “这是中国人和俄国人独家掌握的智能武器。”亚历山大说，“一种智能火箭。将雷达、无线电和自动计算偏转角的机器组合在一起，导弹发射出去就自动追踪空中飞行的飞机。由于导弹转弯比飞机更灵活，所以被导弹追踪的飞机一般都无法摆脱攻击。在朝鲜战场上，中国人使用了三种防空导弹，一种近程、一种中程、一种远程，现在已经覆盖了整个朝鲜北部。”

    “噢。谢谢， ”蒙哥马利说，“李奇微将军从不说这件事。所以，美国空军在朝鲜战场无法支援地面作战了？”

    “是的，而且，从去年5月起，情况越来越糟。中国军队最先投入使用的是近程防空导弹，在1951年5月。接着在去年10月，启用了俄国制造的远程防空导弹。今年7月，又将中程防空导弹投入使用。但我一直认为，即便没有空军支援，美国军队的坦克和大炮也对中国军队占有绝对优势。”

    蒙哥马利冷笑了一声。“扬基小表弟比十年前更退步了。”

    亚历山大：“美国现在的确想结束朝鲜战争，将兵力从亚洲缩回，重新加强欧洲的军备。这也正符合帝国的利益。我们应该感谢中国，恰到好处地在朝鲜半岛上击败了美国军队，为英国和西欧的安全增加了砝码。”

    蒙哥马利没有马上回话，他站起身来，走到墙边的世界地图，扫视了一眼东亚，嘴角渐渐上翘。

    “我们的小表弟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会面临另一个麻烦。”

    ……

    1952年10月8日，美国再次单方面宣布无限期休会。在志愿军、人民军与联合国军持续不断的摩擦和小规模攻防战中，朝鲜战争准备拖入第三个冬天。

    斯大林和莫斯科的苏军从参谋部听说10月8日美国主动终止停战谈判的消息也略感意外，因为斯大林刚刚巧妙地挑起了朝鲜劳动党战斗到底的决心，以备美国一心求和停战协议“不慎”签署，结果美国自己先破坏停战谈判了。

    战争打了两年多，尽管美国和联合国军在国力上占绝对优势，在武器装备上也占有巨巨大的优势——大部分武器装备，但到目前为止，美国已经把除原子弹外的所有武器都用上了，战争的结果仍非常难堪。不但武装占领全朝鲜的目标肯定无法实现，武装保卫韩国的目标也有点勉强。如果停战协议签署，美军要带着南朝鲜军一起撤到汉江南岸，汉城没了，你说你在武装保卫韩国，这有点勉强吧。韩国就是釜山么？

    克拉克也沮丧地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自停战谈判开始以来，联合国军在战场上只是徒增伤亡和不断丢失阵地，收获乏善可陈。至1952年10月1日，美国士兵在朝鲜半岛已经战死66200人，受伤23万人次，失踪42000人。最近，中国方面提供了一份多达39000余人的美国战俘名单，这与我们统计的失踪人数大致匹配。如果选择信任中国方面的名单，那么其余的3000名失踪者恐怕也应列入阵亡数字当中。”

    “到目前为止，美国军队在朝鲜半岛的阵亡和失踪已经超过10万人，”在1952年总统大选的竞选集会上，共和党候选人艾森豪威尔尖锐地指责，“成为美国历史上仅次于内战和第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