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梁上士，请你拿起保密誓言并宣读。”

    “……，……，我谨遵此誓言，并保守秘密至死。”名叫谭家梁的华裔美军拿起保密誓词，将手按在圣经上读完了CIA的服务誓言。

    汉城，远东情报司令部、CIA、联合国军司令部、第8集团军参谋部的一众高官聚集在阴暗的地下室，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不正常。CIA远东的负责人像吃了只苍蝇一般难受。美军远东情报司令部的人看谁都一副有内鬼的样子。联合国军、第8集团军的军官像是昨晚赌博输光光，今天把房子卖了筹集到最后一叠钱全换成筹码押上赌桌的赌鬼。

    “谭家梁上士，这是截获的中国军队无线通话的录音，请你将其中的内容翻译过来，并协助我们破解其中的暗语和代号。”

    “白二白二，我是掌柜。”……

    钢丝录音机滋滋地转动，带有不少杂音的无线电通话开始回放。

    “长官，第一句话，是一个叫做‘掌柜’的，在呼叫一个叫‘白二’的人。”谭家梁说，“掌柜，也就是boss，老板或者总经理，总之它可能代表这人是一个管理者的身份。白二，白可以理解成一个中国人的姓，er是一二三四的二，它既可以理解成为没有名字只有姓的下等人，被他们的老板随意起了一个易记的名字，也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白一、二、三、四，可能代表下属的部队的番号。”

    “……零号鱼，就是一条被他们赋予了编号为0的鱼。长官，如果有其他的录音出现过一号鱼、二号鱼，那么我们串起来理解和推测就更容易了。”

    第8集团军的参谋放下笔想说几句，旁边CIA的官员抬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编号为0的鱼，非常好。谢谢你，请继续解释下一句话。”

    “元宝和银元……银元我想不用解释了，元宝，是中国明朝和清朝常用的一种白银铸造的货币，又俗称银锭，很重，很大……”

    “有多重？一枚元宝等于多少枚银元？”

    “元宝的重量有大有小，小的二两，大的五十两……”

    ……

    谭家梁将截获到的三四段通话都逐一翻译解释完毕，负责人让他出去，然后闭门开会。

    “这些中国人的无线电通话，我的判断是，他们提前获知了沃克中将出行的情报。应该是这样子的。”CIA远东的处长说。

    “我同意。我们的保密出了严重的问题。”

    高官和军官发言表决，大部分同意“已经泄密”的结论。

    “那么现在我们就继续寻找线索，究竟是在哪个环节泄漏的秘密。”

    “电报是由第8集团军通信处发送给24师的。”

    “是有线电报还是无线电报？”

    “无线，密电。”

    “为什么不用有线电报？”

    “从12月20日起，汉城到议政府的有线电报几乎就没好过，一直有游击队在进行破坏，我们推测，剪电报线的游击队，也就是前天袭击了沃克中将的这支小部队。”第8集团军的参谋说。

    “那么，我们就先讨论无线密电的收发流程吧。”美军远东情报司令部的负责人说，“密电是何时发送的？”

    “根据通信处的记录，1950年12月23日上午8时50分发送电报，通知24师准备在当天11时迎接沃克将军。”

    “这第一段的步话机录音，是12月23日上午9时30分收到的。”CIA的处长插话，“我们先排除密电泄密的可能性，把精力用在其他更有可能是线索的方面吧。”

    “为什么排除密码泄密的可能性？”远东情报司令部的负责人问。

    “显而易见。我们上一次更换M-209的密钥是什么时候？12月11日，啊，还是因为你们陆军有营团级的部队被歼灭，密码机可能被缴获了，”CIA的处长说，“12月11日到今天24日，是多少天？13天。你知道为什么M-209是‘无法被有效地攻破’的密码机？战争中，德国总参谋部是破解过一部分M-209的电文，大约占他们截获的M-209电文的10%多一点。但他们最快的一次用了多长时间？20天。从接到电报，到读出密码后面的内容用了20天。这是他们破解的最快记录。你们现在是不是认为，中国数学家们从数字的海洋里破译密电、将密电发送给前线的中国军队司令部、司令部通知前线侦察部队，侦察部队再用无线步话机通知在敌境内活动的游击队，这一切只需要40分钟？不可能。就算德国的数学家也做不到。黄种人做这种事要花的时间至少少是三倍，这不是我随口胡说，在太平洋战场，日本人直到战败，只破解了2%的M-209电文，其中最快的一次用了61天。”

    “……”